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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犯了疯病的殷绪被丢到街上,而御史台府衙恰好就是在那条街上。不止御史台,那日还有其他府衙的官吏也都听到了。

殷绰自是不肯示弱半分,当即反驳道:“犬子遭歹人所害,白日里时常神志不清。他纵然是当众说了些胡话,可王爷只听了片面之词便要老臣干脆认下这些么?!”

“是真是假……一查便知。雁过留痕,恶事只要做过了,便一定会留下痕迹。再者,太师言下之意是指本王栽赃诬陷,可本王不过是奉天子之命履行御史大夫的职责罢了。太师如此激愤,究竟是觉得御史台此番参奏冤枉了你,还是觉得御史大夫几次三番碍了你的眼呢?”

同样的猜疑,萧璨原封不动还了回去,只是这次上位的天子并没有持中不言。

“明珠。”萧栋沉声唤了句,语气相较早些时候是有些严厉了的。在场多是人精儿,多多少少都能从天子喝止弟弟的言行中琢磨出天子意图偏袒的人是谁。

被亲兄长打断的时候,萧璨有一瞬的怔愣,随后俯身叩首行了大礼,再跪直身子时,他眼中坚定不改分毫,令龙椅之上的天子都生出了一瞬的迟疑。

“皇兄,臣弟言辞或有不当失态之处,实在是思及过世一年却迟迟得不到告慰的温大人,心中生出些许不忍来。御前失仪之处,臣弟自请罚俸一年,以作持正表率!”

其实亲王食邑颇丰,不说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便是素日里天子赏赐、下臣孝敬等等也足够素日王府开销。这一年年俸对于受宠的亲王来说着实不算什么,只是他自己主动提出自罚,最起码是做了个公正不徇私的样子来。旁人若想再质疑,便须得同萧璨一般表表决心,才好开口质疑他。

“陛下,臣……”

不必殷绰开口,殷绰手下自有‘英勇’的官员欲替他开这个口,只是天子心中对他们这招已熟悉得很,那人还没说出来什么,便见天子不耐抬手止住,沉声呵斥道:“好了!金殿之上,众卿为几句言语不符心意便都要在此闹个痛快不成?!”

“陛下息怒,臣不敢。”

出头的人没能开口,其他朝臣见天子面上不耐,也跟着叩首附和,言请陛下息怒。

“裴卿,尔等身为御史,谏言虽是应尽之责,却并非百无禁忌之倚仗。你今日言行,未免失了分寸。”萧栋环视百官一遭,最终目光落在了裴玉戈身上,再开口时,言语中已是带了责备之意。

“臣若真是胡言乱语、有悖纲常礼法,但请陛下赐罪!可臣身为御史,身负监察之责,无法对祸乱朝纲之事视而不见,恳请陛下采信臣奏报之事,旨令三司从头彻查!”裴玉戈字字句句说得一清二楚,并未因天子方才那番责问而退缩半步,叩首再拜,已是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天子脸色难看,始终一言不发。

他看着亲弟弟与裴玉戈一样叩首请他下旨彻查,心中五味杂陈,只恨不得即刻拂袖而去,然而身为皇帝的责任让他无法潇洒离开。

下面有一老者适时开口,从中斡旋道:“陛下,依臣拙见……太师曾为帝师,在朝多年少有行差踏错之处,即便是为了陛下的颜面,也不好直接下令责问治罪。而王爷自去年出任御史大夫一职后也日渐进益,一直为社稷朝纲奔走尽力,他查到的事臣以为应当也是真。何况,王爷少年时也是在太师门下受教过几年的,怎么说也有几分师徒情谊,今日弹劾太师,想来也是有些个把握。陛下不妨指派一位信得过的臣子领三司彻查清楚,若是误会,总也得昭雪分明,才不至于伤了朝廷栋梁。至于太师嘛,前日调查户部的案子十分辛劳,又逢长子害了病,不如趁此机会在府中歇上几日,也是陛下圣恩浩荡了!”

另则朝臣调查,便是不会偏袒御史台或太师某一方,更无损天子威严。

萧栋只简单考量了下便颔首道:“胡爱卿所言不错。此次御史台弹劾事涉太师、阆中院及京兆府,实不宜再由三司代为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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