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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便是春猎的日子,滁州行宫那儿倒也不必留太多人。此番回信用信鹰要快些,同时去信给滁州甘州的暗桩,滁州那边挪一半人手出来,不过别进甘州,就在滁州边境待命,至于甘州…让他们先行做好准备,一旦咱们的人接到柳放就去信让他们即刻动身…孙连青。”
“卑职在。”
“你从死士营抽调十人精锐前去接应,若遇楚王府或是甘州其他暗哨,凡是意图将柳放回京的消息提前传回甘州的,一律…格杀勿论!”
萧璨少有直接下达灭口的死命令,所以纵使他刚刚同白桥、孙连青二人说话时那般随意,此刻裴玉戈也清楚此事的严重性。
“明珠,留活口。”裴玉戈突然开口,说的是与萧璨截然相反的指令。在几人看过来时,他解释道,“太师虽有结党野心,但就我们经历的种种事来看,他的谋算并不算缜密。既贪心又疑心,偏偏魄力不足,终归还是只做过帝师的寻常权臣心思,他的人注定不会嘴那么严。
萧璨未置可否,而是端起一旁的茶碗浅尝了几口。
“如今我们已能断定当日派死士试图灭你口的是礼王,但他与殷绰所求不同,此事上他若想帮殷绰,便只可能是灭了自己人的口。”裴玉戈没有亲历去年那场刺杀,更非萧璨这种少年时便开始暗中谋划着抚平各州府的皇室子弟,所以他在这种事上反倒能跳出局去思考,也比萧璨行事少几分谨慎。
萧璨长舒一口气,显然也已想清楚裴玉戈话中提及的关节,便同孙连青吩咐道:“照玉哥说的去安排,为求稳妥,可多抽到十人,只是需小心隐藏行迹。”
裴玉戈知道萧璨是不愿自己的死士行动过于显眼,过后被天子知道坏了他们兄弟情分,凤目一沉,稍后道:“明珠,遮掩踪迹这点……我可以去向父亲借人,佯做张扬,迷惑他们。”
萧璨闻言却摇了摇头道:“我知道玉哥是为了我不为难,但眼下朝中就东面驻军争论已到了关键之时,裴侯最好什么都不沾染。”
“即使你我已经结亲?”
“是。我说不沾染并非是指你我的婚事。我多年不涉朝政,所以皇兄从不曾猜忌我有拉拢朝臣之心,而且细究下来,我并不能为裴侯提供什么帮助,所以若只是为我办事,反倒没什么顾忌。可这并不代表皇兄会信任非他提拔的武将。甘州的事事关户部尚书与楚王一脉,襄阳侯府还是不要沾染得好。”
“……我明白了。”裴玉戈叹了口气,更多的是心疼自己能实质帮助到萧璨的还是太少了。
萧璨偷瞥了裴玉戈一眼,立刻转头向孙连青接着问道:“还有正事没完,你且接着说,我也在旁听听。”
孙连青要禀报的是裴玉戈日前吩咐他去办的,白桥禀明了柳放回京的事,自然轮到了他。
“是。卑职奉王妃之命带人在京中散播太师府长公子疯癫胡言之事,还添油加醋说了些猜测,如今京中已是尽人皆知、物议沸然,强压应当是绝对压不住了。卑职同手下死士做得隐蔽,决然不会留下把柄。”
裴玉戈此时又提笔沾了墨在奏折上书写,闻言抬眼淡淡问了一句道:“太师府情形如何?”
“这几日有大夫被偷偷接进府,可却没有一个出府去,只是自前些日子太师带人将他儿子带回府中后,卑职等便一直不得见到本人。”
裴玉戈的笔停住一瞬,随后才继续写下去。
两名校尉沉默不语,萧璨则主动站起身走到裴玉戈身边,目光扫过他奏折上的内容,才有了决断。
“白桥,出去传话叫柯慈换上官服准备着,稍后火速将玉哥的这几封折子递到御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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