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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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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琛今天难得地来了江远丞的病房,原因很简单,因为医生监测到他最近的身体数据有些异常,需要与亲属面谈。

他一结束上午的工作后,就到了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这会儿似乎也刚结束工作,正在整理手里的文件,一见到江临琛,便起身迎过来。

江临琛摆手,站在门口,只是道:“我弟弟怎么了?”

“不是大问题,但比较复杂。”医生转身抽出一份报告,递过去,“之前的检测来看,他的身体机能正在恢复,而且这几天,我们明显发现了他或许受潜意识影响,求生欲非常强。”

江临琛的眉毛动了下,垂眼看了下报告,好几秒,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快醒了吗?”

“很有可能,当然,这是个趋于乐观的猜测。”医生说完,又清了清嗓子,看着江临琛,“只是……”

江临琛几乎立刻问道:“只是什么?”

医生道:“只是,我们最近做的检查当中,发现他的大脑皮层细胞非常活跃。”

江临琛思考了两秒,抬头,微笑道:“你的意思是,他在这期间,仍然正常思考感知?”

“可以这么说。”医生道:“他似乎只是身体陷入昏迷状态。”

江临琛道:“这不是好事吗?”

他笑了声,话音很轻,“昏迷期间,可是有人经常来看他,和他说话。多好。”

医生摇头,笑了下,道:“按理说是这样,可实际上,他有鲜明的情绪感知。你看下第四页报告,其中显示他的激素变化超过了正常线。这些刺激不一定是好事,他醒来后,很可能受激素影响,性格行为走向偏激。”

……他之前看着就跟受激素影响似的随地打小三,再走向偏激,也不知道会不会变成什么怪物。

江临琛淡淡地想,却仍露出了合尺度的关心,点头,“我知道了。我等会再派几个佣人过来,密切注意一下。”

医生点头,又道:“这两周,暂时不要让人探望,给他一个较为安静的环境,避免他再受刺激比较好。当然,这也只是建议。”

江临琛道:“好的,我知道了。”

他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又听见医生略带歉意的声音,“还有一件事,就是江先生之前做手术时,换下来交付给你们的衣物和贵重物品里,我们漏交了一样,这几天核对登记册才发现。”

她从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递过去,“实在是抱歉,不知道有没有给你们添麻烦。”

“没事,你不说我们都没发现的话,想必不是什么重——”江临琛笑吟吟接过,低头一看,那话便没能说完。

那是几寸的小密封袋,密封袋里,一枚戒指静静躺着,镶嵌在戒指上的钻石上染着血,有的已慎入戒托。

医生道:“江先生,您——”

“没事。”江临琛笑笑,将袋子收好,道:“那医生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先行一步了。”

医生似乎还想说什么,可那些话没能说出,江临琛已经关上了门,离开了。

江临琛迈步走在走廊上,能望见阴暗的地板上,有着尽头窗户映进来的光的残影。那些残影在大理石地板上,显得模糊而肮脏。

他想起来自己少年时,总被关在一片黑暗的杂物房里的时候。

杂物房其实也很大,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只是不那么么透气,有些潮湿。电源被切断后,开不了灯,他就只能依靠高高的天窗,那窗上有黑色的密纱。

窗外的光会透过密纱在室内映出一些模糊肮脏的光,他在那片光下看了很多书,填过很多字谜。他还破解过内置的应急电话的限制,用那电话给国外的江远丞的宅子打电话。

他们的通话次数很少,见面也很少,聊天也大多是他随便说点什么排解寂寞,并不太在乎江远丞回应不回应。当江远丞决定回国的时候,江临琛已经去国外留学了,在江远丞继承家业的时候,江临琛在忙学术。

江远丞话少,心思重,是标准的,合乎礼仪的继承人。

江临琛话多,爱刻薄人,对规矩总明知故犯。

是兄弟,但没什么交集,也没什么共性,比陌生人亲近一些。

江临琛原本是这么想的,但现在不是了。

他走到了江远丞在的病房。

江远丞一如既往躺在床上,毫无生机,墙壁上的几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光影,只是今天没有人在这里仰着脸晒太阳或者是一边打电话一边踩着光影踱步的人。

病房门旁,多了个新建的消毒盥洗台盆。

江临琛走到江远丞床边,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他又转身,走到台盆前,拧开了水龙头。

水流哗啦啦作响,伴随着电视里的采访声音,一时间这空荡安静的病房里也热闹了些许。

江临琛的手指揉搓着戒指,看着那些凝固的,氧化成污垢的血液缓慢被水冲走。

电视里,一道闷闷的,还有些矫揉做作,像是掐着嗓子发出的声音响起:“听闻陆先生十分洁身自好,国内国外都未曾有过绯闻,请问陆先生的初恋还在吗?”

江临琛没有侧目看电视,仍在仔细端详着那枚戒指。他走到江远丞床前,对着光看了起来,蒙尘的宝石在阳光下被照出漂亮的火彩,光影落在江远丞的眼皮上。

很快的,电视里的,一道声音响起。

“哦,假的传闻。我没有很洁身自好,绯闻只是没传出来。”

陆京择清冷的话音里带着点随意。

他表情淡淡,黑眸平静,像是聊家常似的吐出了惊天爆料。

温之皎:“……”

啊这!怎么这样,她接下来的问题怎么问啊!

一大片咔嚓声响起,镜头完全对准陆京择,内场甚至还有些起哄的声音。

今天的采访会看似严肃,但真正严肃的问题其实并没有人提。陆京择不像谢观鹤那隐在幕后从不露面的作风,刚上任不就就开了以城建和

述职为由展开的采访会,可采访至今,他也没给任何有效信息。

如今唐突爆料出来这种花边,无疑是令人振奋的。唯一不振奋的人,大概是崩溃地低头看刘姐的温之皎。

原本她要提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有没有初恋,没有就接着问为何如此洁身自好,接着再问未来的理想型。

有就问是不是惦记初恋,接着再问有没有成家打算!

刘姐也看出来温之皎大概是糊涂脑子,立刻要接过麦克风,站起身。可偏偏她还没站起来,台上的陆京择便道:“这位记者朋友,你还有两个问题,如果你不需要继续的话,请让下一个媒体进行采访。”

陆京择这么一说,刘姐也没法起来接麦克风继续问了。

说了是你,又没说日报,这怎么交接。

温之皎脑子糊成一团,却知道不能再犹豫,透着眼镜狠狠瞪了一眼陆京择,心里火气上来了。

她清了清嗓子,回忆着自己最爱看的八卦杂志里的提问,问道:“这么说,陆先生的感情生活很丰富啊,请问陆先生交往中有没有窍门?”

“有。”陆京择很认真,仿佛这个问题比前面那些有关政策解读的问题更重要,“窍门就是装糊涂,尤其是当对方做出了不可理喻的事情时,不要揭穿,也不要问。装糊涂,顺着来就可以。”

他说完,又笑了声,视线直直凝着温之皎。

温之皎:“……”

她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陆京择说完后,现场还传来了不少记者的笑声。

温之皎咬着嘴,又开动脑筋,想了起来,最后道:“那陆先生现在有交往的女友吗?有的话,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是真有点好奇了,如果有的话,上次他偷偷背着他女朋友吻她诶,她能不能拿着个当把柄呢?

陆京择看见无数黑洞洞的镜头对着他,又看见她的口罩下跟藏了毛毛虫似的,不断耸动着。她大约很不习惯戴眼镜,不断耸着鼻子来调整下滑的眼镜。

他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笑她的伪装拙劣,还是笑她居然真的信了。

当年的事如轻纱似的,从她发丝上撩过就不留痕迹了,却为何覆在他心上时,如瀑布流水,层层叠叠流动,直到压得他不能再呼吸。

陆京择低头,讥笑了声,道:“有。是个比我还会装糊涂的人。”

温之皎眨了眨眼,道:“感谢陆先生接受采访。”

她坐下来时,心脏还在狂跳,脚都有些软。

还好还好,起码采访没出岔子!

刚坐下,刘姐便拍她的手,“不错不错!电子报肯定能卖很多!”

温之皎长长呼出一口气,一转头,发现裴野的手支着脸,脸上带着点笑。她奇怪起来,“你笑什么?”

裴野笑意更大,低声道:“我在想,陆京择说的很会装糊涂的人,感觉很熟悉”

温之皎:“啊是谁?”

裴野道:“是啊,是谁

呢?”

温之皎昂着脸,又伸出手来,“糖呢?”

裴野给她捏了颗糖,笑道:“记者会之后,有个小招待宴,要一起吃个午饭吗?”

“可以呀。”温之皎点头,又道:“刚好很久不见你了,一起叙叙旧啊。”

她已经想好了,等会儿聊天,她可以顺势聊到陆京择。虽然不知道怎么顺势,但她相信自己能掌握谈话的节奏!

总而言之,聊到了陆京择的私生子身份,她就说她要帮他报仇!裴野肯定有陆京择的联系方式,她就能拿到了,之后她接近陆京择,裴野肯定会觉得都是为了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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