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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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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阳曜想带沈泽兰去见朱成,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说实话,他并不信王追云的话,什么听说他命不久矣,什么朱成手中有水之灵珠。

谢阳曜从百眼鬼崖回来后,一直在暗中调查谁在背后暗害他,起先他认为是谢清平,所以做掉了谢清平。

但做掉谢清平后,又发现幕后最大的黑手另有其人,不过因着身边每一个人都没有理由暗害他,一时间失去了头绪,不知谁是幕后最大黑手。

王追云今日这番话,让谢阳曜瞬间有了怀疑对象。

不过王家一直以来都在为他父尊效命,而王追云的父母,在数十年前的老云州主造反事件中,为了保护他,双双惨死,王家现下……只有王追云这一个苗苗了。

出于以上种种,谢阳曜没有拿到确凿证据前,不愿相信王追云就是幕后最大黑手,不过以防万一,随王追云去朱成那里时,他得留个后手。

——王追云真是幕后最大黑手的话,此刻邀请他去朱成那里,定然没有安什么好心。

为首护卫听从谢阳曜的命令,想去叫醒沈泽兰,手掌方才触及房门,便被站在一侧的谢崇光拦了下来。

为首护卫道:“崇光公子,少主命我叫醒沈公子,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同沈公子说。”

谢崇光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等小师弟醒来再说?”

谢阳曜在联络玉佩那头听到了谢崇光的话,命为首护卫将手中与他联络的联络玉佩给

谢崇光。

“堂叔,我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同泽兰说,你便让我的人进去吧。”谢阳曜放低姿态道。

谢崇光道:“少主什么重要的事情?少主同我说,待小师弟醒了,我转告给他。”

谢阳曜笑道:“这是我同泽兰的秘密。”

谢崇光道:“既是秘密,我便也不听了,只是少主你不可让人去打扰小师弟,便是有重要的事情也不可。小师弟睡前要我看着房门,说,他现在只想睡觉,其他事情一概不想理会,还望少主不要为难我。”

谢阳曜皱起眉头,道:“既是如此,罢了。”

“多谢少主。”谢崇光道。

谢阳曜听着这句多谢少主,脑袋里却忽然冒出一个令他胆战心寒的想法。沈泽兰不会又跑了吧?

实在不放心,谢阳曜在谢崇光将联络玉佩递回给护卫时,命令护法,破开房门,进去看看沈泽兰。

谢阳曜的决定就跟六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令谢崇光猝不及防,来不及阻拦拿回联络玉佩的护卫。

那护卫捏着联络玉佩,脚下运起一道狂风,骤然朝房门踢去。

普通的防御阵法与房门如何承受得住元婴后期一脚?尽数破开,将外间布置完全袒/露出来,护卫穿过外间,径直朝内间走去。

内间床榻上不见沈泽兰的踪影,环顾四周,内间正对着窗的那一张躺椅上躺了一个人。

此人面容清瘦,头发灰白,勾腰驼背,正是谢崇光之前请来给沈泽兰看病的医修。但是此刻,这医修的外衣与医箱皆不翼而飞了。

那医修被护卫犀利的眼神盯了几息,打了个哆嗦,骤然清醒过来,甫一清醒过来,当即睁圆眼睛,瞪着后一步进来的谢崇光。

“你这公子,给我喝得什么茶,害我一顿好睡!等会,我医箱呢?我外衣呢?你们这群相貌堂堂,衣冠楚楚的修士,尽是盗人财产的小人?!天理何在!”

谢崇光听他噼里啪啦说个没完没了,心底骤然起了火,额头青筋也随之直跳,他掐诀封住对方的嘴,看向听从谢阳曜命令,闯入房间的护卫。

那护卫看也没看他,当即将这里的情况告知谢阳曜。

“少主,沈公子不见了,据这刚刚清醒的医修所言,沈公子不见一事,崇光公子也参加了。”

谢阳曜将牙齿咬得咯嘣响,他捏紧联络玉佩,因为捏得太过用力,他手指的骨节处都泛出了白。他吩咐护卫将联络玉佩交于谢崇光,冷声询问谢崇光,沈泽兰去了哪里。

谢崇光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小师弟去了哪里,这不方便同少主说。”

谢阳曜简直要气炸了,道:“谢崇光,你信不信我宰了你!”

谢崇光无奈苦笑道:“少主宰了我也没用,我已经答应了小师弟,对外不透露有关一个他的事情。”

“谢崇光,他怀孕了,任着他乱跑会出事!”

谢崇光一愣,脑袋还没转过来男的怎么会怀孕,嘴上已经说出沈泽兰去了何处,

去干什么了。()

“小师弟前往见云城天音酒楼寻仇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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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兰前往见云城天音酒楼寻仇家了?仇家?朱成?沈泽兰去找朱成了?

谢阳曜瞬间联想到王追云所说的水之灵珠,王追云所说的水之灵珠莫非是沈泽兰?

可水之灵珠怎么可能幻化为人?

但如果沈泽兰是水之灵珠,那便说的通,为何他挨着沈泽兰不觉得刺痛,为何之前父尊翻遍九州,寻不到水之灵珠。

或许沈泽兰能够以男子之身怀孕便是因为他是水之灵珠。

另外,如果沈泽兰真是水之灵珠,那他便不可服用水之灵珠,延长寿命了,因为那意味着要吃了沈泽兰。

放屁,他打死不会吃人,更不会吃自己爱人。

所以他只能走鬼道了。

谢阳曜脑子有些乱,各种信息交杂在一起,使得他火气蹭蹭往上涨,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谢阳曜服下几枚逍遥丹,压下火气,转而掐断联络,拉着王追云,便要他带自己去找朱成。

沈泽兰与朱成之间的恩怨,他已经调查清楚,他担心沈泽兰去找朱成,朱成那狗东西会对沈泽兰不利。

不必多想,他也知道沈泽兰去找朱成是为了报仇。

.

沈泽兰坐在迎春树枝头晃脚,出门前干净如新的衣袍与短靴皆沾上一层乌黑液体,他却没有心思顾及,抱着修长的雪吟剑,饶有兴趣地看着地面食尸鬼。

这些食尸鬼有着几分人样,拥有漆黑的皮肤,尖利的牙齿,细长的四肢,以及一对卷曲的耳朵。它们天生不能站立行走,脑袋总是向下垂着,如此才方便觅食。

此刻,它们正欢快地咀嚼着令它们感到愉悦的血肉以及骨头。

沈泽兰觉得它们的咀嚼声特别悦耳,比他此生,乃至上辈子听到的任何歌声都要悦耳。他盯着树下的尸食鬼们,直到它们吃完了那些叫他厌恶的东西,他才出手驱赶。

食尸鬼是极其弱小,极其胆小的鬼物,一见坐于枝头的奇怪修士出手驱赶,便争先恐后地朝后方土洞钻去。

不一会,一群食尸鬼都钻入了土洞。

沈泽兰从树下跳下,伸脚去抹召鬼符纹。召鬼符纹被彻底抹掉的同时,左前方的土洞消失不见了。

沈泽兰破开防窥灵罩,拿着雪吟剑,脚步轻松得朝前方万花林去。未至万花林,腹部浮出一道现在还不甚熟悉的灵力。

沈泽兰现在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他张开五指,抚摸自己腹部。

“谢毓,你见到什么了?见到我杀人了?怕了?”

谢毓的灵力在他腹部转了一圈,消散了,不一会,又出现了。

沈泽兰轻拍自己腹部,道:“谢毓,你胆子太小了,好了,不许闹了,我有正事要办。”

谢毓的灵力顿时消散了,但过了一会,又缓缓冒了出来,带着些许委屈的情绪。

委屈?委屈什么?不许闹了还委屈上了?

() 沈泽兰此刻心情不太好了,他沉下心神,把谢毓的灵力压了回去,警告道:“再闹,全按照我原来的想法取名,小名叫小怪物,大名叫谢怪物。”()

谢毓表现出来的情绪更加委屈。沈泽兰不理谢毓,快步来到万花林。万花林站着几个装扮不一的男女,他们身上皆带着几道伤口,为首那个女人手中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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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几人见到沈泽兰,眼睛一亮,纷纷行礼。

沈泽兰还礼,道:“此番多谢诸位出手相助。”

为首女人将老人头递给沈泽兰,道:“公子客气,独老头颅在此,我们这一单生意算是完成了。以后倘若需要我们办什么事情,提前联系我便是,我是天永雇佣兵团团长,姓金,金悦,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沈泽兰道:“我姓沈,叫我小沈就好。”

金悦却笑着道:“沈公子。”忽然,她的目光一凌,召出灵器,横于身前,直视前方,怒道,“来者何人?!”

金悦手底下的人也召出灵器,盯着前方。

沈泽兰欲将酬劳交于他们,见此变故,收了此心,绷紧神经,一手握着雪吟剑,一手提着头颅,快速回身,顺着金悦等人的视线看去。

茂盛的万花林入口,只见一群气质非凡的人站在左侧,看着这边。

沈泽兰本以为是猪头人的同伙,仔细一看,却发现为首之人是谢阳曜。

沈泽兰心中一跳,忙将头颅丢进乾坤袋,背起血淋淋的手,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少主,好巧,你也来这里。”

谢阳曜见到做贼心虚的沈泽兰,便又庆幸又好笑,好笑到最后,变成了好气。

他默念静心诀,压住火气,静静看着沈泽兰,道:“解决了?”

沈泽兰:“……”

沈泽兰扯动嘴角,看向腹部,心道谢毓这小子方才闹腾,不会是想提醒他,谢阳曜在附近吧?

据说血脉相连者,在还没被九州负面能量影响时,在一定范围内,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这个想法刚落,谢毓的灵力在他腹部游走了一圈,明晃晃告诉他,自己就是想提醒他来着。

沈泽兰:“……”

沈泽兰用传音术对谢毓道:“你不会说话提醒我?”这句话方出,想到谢毓还没出生,确实不会说话,他又补了句,“说错了,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也要这样提醒我,我知道你是最乖的孩子,一定会帮爹的,对不对?”

事实证明,人都爱听夸奖的话,即便是谢毓这种非常有主见的孩子。

谢毓高高兴兴地运转自己那点微弱的灵力,在他腹部又走了一圈,表示自己一定会帮他。

沈泽兰哄到谢毓,总算放心了,他抬起头,观察谢阳曜。一侧的金悦见他这种反应,当即道:“沈公子,你认识?”

“认识,很熟,都收了灵器吧。”沈泽兰道。

金悦等人这才收起灵器。沈泽兰认真观察谢阳曜,观察来观察去,不见对

() 方有丝毫恼意,偷偷掐诀除去脏污,伸出双臂,抱住对方,欢欢喜喜回道:“解决了。”()

谢阳曜低低笑了两声,反抱住了他,道:“既然解决了,我们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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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兰道:“等等,承诺给他们的灵器还未给他们。”说罢,脱离了谢阳曜的怀抱,将承诺的灵器交给金悦几人。交罢,正欲同谢阳曜登上云船,返回浮云仙山,忽然察觉一道刺人的目光,遁着目光看去,他看到了一个锦衣青年。

那锦衣青年在他看过去的刹那,收起目光,随着他们登船了。

沈泽兰默默记住他的模样,同谢阳曜来到云船主室。主室放着他爱吃的水果和点心,又煮着他爱喝的花茶。

沈泽兰在少主府都是这个待遇,习惯之余,格外喜欢被谢阳曜放在心上的感觉。他随手捻起一块指拇大小的圆点心,放入嘴里,细细品尝后,询问谢阳曜,他大师兄呢?

谢阳曜道:“赢城之事是个幌子,他自然也回浮云仙山了。”

沈泽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前来寻仇的?大师兄说的?”

“并非堂叔说的,我自有办法知道你在做什么。”谢阳曜说着,从抽屉里拿出戒尺。

“你拿戒尺做什么?”沈泽兰盯着戒尺看了几息,意识到什么,笑容僵在脸上,不敢置信地看着谢阳曜,“你……要打我?”

谢阳曜握住戒尺,走到沈泽兰面前,面无表情道:“伸手。食言而肥,该打;不将自身安危放在第一位,该打;有事不与我商量,害我担心,该打。”

沈泽兰梗着脖子,直直盯着他。

“快些,否则打屁股了。”

沈泽兰怒从心里,他侧身坐于一侧摇椅上,道:“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打我。”

谢阳曜撩起前摆,半蹲下身,定定看着沈泽兰,“我怎么不是你的谁?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了?”

沈泽兰睨他一眼,淡淡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分手了。”

谢阳曜道:“你把我当什么了,想合就合,想分就分。”

“这次分了就不合了……谢阳曜!”

谢阳曜站起身,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做什么!”沈泽兰怒道。

谢阳曜抱着他坐到床边,迫使他趴在自己腿上,而后撩开衣摆,握住戒尺,轻轻往他的臀部拍了一下。

“你错没错?”

沈泽兰知道自己有错,但他不接受对方打他,又怒又难受之下,他脑子都不会转动了,气急败坏,道:“没错。”

谢阳曜火气蹭蹭往上涨,他又轻轻拍了沈泽兰臀部一下,道:“知错了吗?”

“没错!”

“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沈泽兰不回话,趴在他的腿上,一动不动。谢阳曜把人抱起一看,竟是哭了。谢阳曜有些手足无措,收了戒尺,道:“我都没用力打你,你哭什么?”

沈泽兰咬牙切齿地擦去眼泪,朝谢阳曜看了一眼,拨开对方的手,起身就走。

谢阳曜又心疼又后悔,他只是想小小惩戒一下对方,根本没想弄哭对方,他伸臂抱住前者的腰,将人揽了回来。

“别哭了。”他将声音放柔了,低头去亲对方泛红眼眶,“嗯?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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