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上品神器。(2 / 2)
那群年轻修士们纷纷御剑来了山顶,修为不够的也被师兄师姐拖着带了过来。
他们甫一靠近,就看清了这群上极宗道友,个个都露出讶色。
“……那是谢长风?!”
“是上极宗那个谢长风?”
“还有哪个?如今才二百余岁,已是玄仙境……”
“他和姜师兄年纪差不多,但是……”
却高了一个境界。
“他早几十年就登上五域风云榜了!”
那里面收录了千岁以下的各路上七境高手。
“他来做什么?”
姜望与谢长风说了几句,便知道他们是因为那阵灵压波动过来的。
另外几个上极宗弟子都是金丹境,也是被谢长风带着出来历练。
后者察觉了魔修的气息,但因为和师妹师弟们一起,行动没那么快,赶过来时已经晚了。
姜望猜测也是这样,就说裴循将他们都宰了,只是跑了一个。
此时那些危云峰弟子都围上来,他们都是首座的徒弟,辈分也不低,顿时又是一阵问候招呼声。
十多个人凑在一处,山顶凉亭前顿时变得热闹起来,好几个人都想与谢长风搭话,凑在他身边问东问西。
柳云遥想过去也过不去,只好站在一边瞧着。
忽然间,耳边响起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来见你一趟真不容易。”
柳云遥不由看向谢长风,后者正和另一个危云峰修士说话,却是含笑望着她。
旁人显然不知道他在与她传音。
姜望在与另一个上极宗修士讲话,也不曾发觉异常。
柳云遥心中担忧,赶紧以意念询问道:“方才那几个都是谁?黄大哥是不是也与你一起来了?”
“放心,他已经回去了。”
谢长风安慰道,“虽然受了伤,但很快也能养好。”
停了停又道:“你很关心他?”
柳云遥暗自叹气,“他对我照顾良多,之前还救过我……他们为何来这里?”
“他们有事去中域,我只是顺手将他们带过来。”
柳云遥已经听懂了。
谢长风在这附近,是因为想顺便见她一面。
那几个拜月教魔修,皆是谢长风的手下,其中有两人是下七境修士,若是从界门来人界,肉身多半要损毁。
所以谢长风使了手段将他们带过来,但这样的不好处就是,他们的落地位置不会离谢长风太远。
所以恰巧遇到了那些凌霄峰修士。
“苏蓁回危云峰了吗?”
“没有,方才我还在想要不要问问她表姐。”
“……幸亏你没问,裴循不好对付,若是她疑心你就麻烦了。”
他想了想又问道:“你说苏蓁有没有可能去了魔界?”
“我怎么知道?谢师兄何出此言?”
“若是去妖界,这么久也该回来了,至于旁的位面,她的实力还差些,虽说也不是不能去,但你之前不是说过,她去了魔界好几回,你师父还因此说她,只是她素来不听,他就不管了?”
“她确实去过不止一次,但我并不确定她如今身在何处,而且真在魔界又怎样?那么大的地方,谢师兄能找到她?”
“我只能让他们留意一下。”
“若是找到了呢?”
谢长风忽然笑了一声,俊美的脸庞如沐春风。
旁边那几个修士都摸不着头脑。
柳云遥却听见他传来的语声:“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
浣花州。
琼都街头。
两人继续闲逛着。
这座仙城并不算大,平日里往来居民不多,浣花州也鲜少有旅客,偶尔有云游修士经过,也都是极少数。
坊市只集聚在城中心,几条长街交错,铺面相连,其中卖的各色材料,多是裁衣炼器制药所用。
便是吃食茶叶,也大多是灵植原料,而那些摆件玩具,也大多是有益于修行的。
乍看与凡人的城镇并无不同,但商铺里的一应器具,大多是修士所用。
偶尔哪家铺子里有奇怪动静,譬如爆出一声巨响,冒出一团火光,或是房子塌了又顷刻间恢复。
周围的人也并不在意,仿佛都司空见惯了。
苏蓁自从记事起就来玩耍,对这里熟得很,许多铺子的老板伙计都认识她,一路走过来不停地打招呼。
“……我小时候还曾经撞见过,有个住在兰香城的凡人,求着路过的散修,带她来了这里,为了给她的母亲治病。”
苏蓁指了指几步之外的药铺,“她在那里面打转,被我娘瞧见了……”
许多寻常人梦寐以求的仙家丹药,其中绝大部分,凡人都沾不得。
因为体内没有灵力无法蕴化,吃了只会反噬其身。
当然,有一些药是可以的,或者能延年益寿,或者能止血生骨,只是若非修士,未必能叫出那些药的名字。
“我娘就帮她买了一两续气散,教她如何煮服。”
苏蓁回忆道,“后来我娘告诉我,这种事其实很多,那人是为的治病,但也有来求长生的,或者来长见识的,尤其是那手上有钱的,托人将自己带进来,在这胡乱买了什么衣服首饰,看着轻飘飘的一件法衣,实则有百斤之重,寻常人根本穿不起来,找回来退货,闹得不可开交,大多数开店的也不愿意对凡人出手,我娘这当城主的,也得处理这些糟心事……”
苏蓁轻叹一声,“想来前辈也见多了。”
“也不是,你多说点,我很愿意听的,对我而言也是长见识。”
萧郁立刻道:“我当凡人的时候就别提了,修行之后也没时间玩儿,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都在修炼或者打架,剩下的百分之一在自闭状态,很长一段时间里精神岌岌可危……”
苏蓁无语地看着他。
萧郁熟视无睹地继续道:“……但我想想我推就恍恍惚惚地撑过去了。”
说完还看了她一眼。
苏蓁实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能当他在发癫。
两人恰好经过一家书肆,她脚步一停,直接走了进去。
铺子里光线明亮,收拾得干净整齐,柜子上摆着许多仙法典籍的,大多数都是些平平无奇的入门功法,也有略微罕见些的冷僻法术。
苏蓁一眼扫过,没看见自己不知道的,便不再多瞧。
她看向柜台后面的老板,“可有最新的《天兵宝鉴》?”
老板靠在躺椅上看书,闻言坐起身,“客官要几本?”
“一本就好,多谢。”
仙城里收金银也收灵石,苏蓁掏出一小块上品灵石。
老板拿过那枚灵石,看了看色泽,收了起来。
她伸手点了点一座抽屉,指尖金光闪烁,解开了抽屉外的封印,从里面抽出一本极为厚重的书册,轻轻拍在柜子上。
那本书约有三寸厚度,外壳坚硬光滑,竟是玉石质地,内里的纸页柔韧结实,每一页上都绘着一样法宝。
有的旁边带着名字和所有者,以及或多或少的解说,关于法宝铸造人、地点、材料、以及历届主人。
有的却是空空如也,甚至连名字都奉欠。
苏蓁按住书页上法宝的图像,空中顿时浮现出一道立体的投影。
便是那个法宝等比缩小的绘影,她用手旋转着影像,将其认真观览了一遍,按在书页上的手又注入一点灵力。
那投影顿时放大了数倍,变成了与法宝一比一还原的体积。
苏蓁合上书装了起来,“这是最新版的?”
老板点头,“不久前才送来的,前面都写着年月呢,客官自己瞧瞧。”
神工阁出品的《天兵宝鉴》记录世间法宝,除非其中内容毫无变动,否则每年都会重编一版。
因为许多法宝由师父传给徒弟,或是由一个主人卖给另外一个主人,或是在战斗中损毁、或是被人二次精造,品阶有所提升等等变化。
萧郁看了一眼,“让我猜猜你买这个做什么?”
苏蓁一哂,“猜。”
他沉吟一声,“你那个剑一时半会好不了,如今大约是想在前一百页里选个趁手的兵器?”
苏蓁微微一笑,“前辈猜得真准。”
上辈子她放弃了冷香,很快也有了自己的本命法宝,如今她打算早点将那把剑弄到手里。
这番对话没再避着旁人。
柜台后的老板眼神诡异,视线在两人间扫来扫去。
前一百页?
那除了神器就是仙器,要么是有主人的,要么就是下落不明的,或是位于极为危险之处的。
这两人看着都修为平平,如何敢说出这种大话?
“不愧是我。”
萧郁掏出一块灵石放在柜台上,向老板说道:“劳烦也给我拿一本?”
苏蓁好奇地看他一眼,玩笑道:“那我猜猜前辈买书的理由?”
萧郁露出愿闻其详的神情。
苏蓁也装模作样思忖一会儿,故意道:“看看你的剑是不是升到第一页了?”
老板神情惊悚地看着他们。
如同看到了两个疯子。
萧郁笑了起来,“那不可能,毕竟这是神工阁出品的书,肯定是要捧他们的天都城主。”
苏蓁下意识翻到上品神器前两页。
圣剑灭世已经毁去了,故此图鉴从神器开始排。
第一页便是——
上品神器,狂澜。
绘影里呈现了一把通体银白的长剑,剑身上萦绕着水蓝色的光晕,一道道缠绕着剑刃,交错旋动,澎湃奔流,宛如月夜里浪花卷涌。
仅仅看着这图像,耳畔似乎都会响起滔滔潮声。
苏蓁一直觉得这是一把很美丽的剑,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灵器只能有一种属性,仙器有两种属性,而神器能有三种属性。
虽然看着像是水属的法宝,但狂澜其实也是水风冰三属性,从属性来说,倒是和自己的师父完全吻合。
但这把剑比玉尘仙尊的流霜可是要厉害多了。
剑主也比他强出千百倍。
苏蓁视线下落,看向下方那一行标明现任神器主人身份的字迹。
——剑主沧溟仙尊,上极宗宗主,天都城主。
她自己只有水属性吻合,对这把剑没有太多垂涎之意,只是喜欢它的样子罢了。
苏蓁轻轻翻动着书页。
上品神器,玉切。
第二把神剑,样式略有些像刀,剑尖向一侧倾斜,剑身色如琥珀,且剔透晶莹,整体薄如蝉翼。
她视线下落。
——剑主绛霄仙尊,上极宗副宗主,天都城主。
“你看,这哥俩的狂澜和玉切,雷打不动。”
萧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已经霸榜一千年了。”
“这算个什么榜?不过是收录罢了,若是细究这些排名的顺序,很多都说不过去吧。”
苏蓁翻到了第三页。
上品神器,天震。
那是一把雪白的巨剑,剑身坚实沉重,看似光滑,却又带着一种奇特的质感,仿佛是骨骼打磨,线条凌厉冷峻。
剑刃上雀跃着丝丝金紫色雷光,那光芒里又迸发出点点火星。
明耀的火星在空中溅射,散若夏夜银砾,化作道道璀璨流光,恍若流星拖曳焰尾而过,环绕着剑身飞舞,又没入剑刃之中。
但它也很漂亮。
这些瑰丽的雷火光焰,与威严冷肃的剑身,形成了一种鲜明又矛盾的对比,让这把看着充满压迫感的神器,无端多了几分活跃生机。
“……这绘影做成动图,也就神器比较明显,仙器也就是带点光。”
萧郁瞥了一眼,“怎么样,好看吗?”
苏蓁的手动一动,指尖划过右侧的剑主名讳,在朝华仙尊四个字上方,悬停了片刻。
“好看不好看且不说。”
她头也不抬地玩笑道,“前辈怎么就不能努力一把,争个第一?”
“唔。”
萧郁沉吟片刻,“也行,若是能让你高兴点,我待会儿就找他俩决斗去。”
两人一边开玩笑一边往外走。
书肆的老板坐在柜台后面,看不到他们手中的书页情况,只听他们说话,神情已经变了好几次。
这会子瞪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缓缓地翻了个白眼。
有些修士看着人模狗样,内里显然已经走火入魔了。
她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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