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围猎(七)(2 / 2)
此刻书房中站着的有一排是杨家的人,还有一些幕僚从属。杨时佑在这些人中算是处于上位,但是他此刻端然跪在一殿下面前当众请罪一点也没担心伤及自己将领的威严。
李燃一袭玄色麒麟纹长袍,颀长的身影站在窗边挡住了大半的光影。
长睫微掩,漆黑桃花眸凉薄的看着面前跪着的身影,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摩挲着指节似乎是在想着要如何处置。
如今众人都不知杨时佑是做了什么事让殿下如此震怒,皆是面有惑色,视线落在中|央一跪一站的两人身上。
站着的人一袭黑袍一如往日冷硬,跪着的人低着眉眼,十分恭顺的模样,但是却掩藏不住的反骨,
杨时佑在北衙营中处于重要位置,在北衙中一户百应,若是处理太重难免会人心动荡,若是轻了便是要让杨家人肆意在他头上放肆了。
如今除了杨家自己人,无人知道这中间事情,所以也无人敢替杨时佑求情。李燃淡漠的看着他,唇角讥讽翘起,悠悠道:“这几日有个闲差事,要去岭南一年,既然如此便由杨监军去吧。”
杨时佑背脊微僵,他前些日子才得的麟儿,正是一家其乐融融的时候,如今便要他去那样偏远之地,便是如要了他命一般有何区别。
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恭敬的抬臂应是。
这本就是该他的处置,从对皇子妃下手的那一刻杨时佑就知道不管成不成,殿下都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但是这不也正从侧面反应了,殿下对皇子妃的在意。
杨时佑起身的时候微微侧身向父亲看去,果然瞧见杨源正眉心微皱,他放心了些退后站好。
一边的长兄杨文述看向了胞弟,还想替他说些什么,微微皱看了眉拱手道:“如今真是关键时期,京中殿下可用之人本就不多,若是时佑走了,北衙营中该如何……”
李燃却是侧眸看了过来,声音清淡的唤了一声:
() “武炎。()”
“属下在。▲()▲[()]『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今后你便留在北衙营中。”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殿下是对杨家的专横不满,要重心让自己亲信掌控北衙军了。一时间,有人背脊升腾起冷汗。
一直静默的站立一边的杨源,此刻正看向一殿下的眸子也微微沉了下来,若是再照这样下去,即便是将来一殿下登上了那个位置,朝中也不会有他杨家的半分好处可分。
要想改变这一切……
“不可!”
人已经散去,杨家父子单独留在了书房之中。透过窗外可见,天色微微暗了下来,可以窥见这两日应当会是个风雨天。
杨文述看向弟弟皱了眉,沉声道:“若是皇子妃有何意外,只会让殿下与咱们愈发离心。”
杨时佑自是知道这点的,他也只是说说,闻言也只是拱手问:“长兄有何见解?”
杨文述眼底闪过一丝微芒,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飘零的梧桐木,微微冷笑了声道:“既然殿下喜欢皇子妃那样的,咱们便给他送去那样的便是。”
几人同时皱眉,眼底浮现了那日瞧见的皇子妃的模样,骄纵狂妄几乎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还有那样乖巧的长相配上沁着毒汁的菱唇,也不知哪点招人喜欢。
但是偏生生的,殿下就是对她纵容至极。
无人提出意义,杨时佑微微拧眉,面有古怪之色:“咱们杨家,有这样的女郎吗?”
气氛一时微妙的静默,不说杨家,满京城中怕也找不出第一个了。
“杨家没有就去外面找,天下之大不信便找不到这类似的了。”杨源正冷笑一声,冷漠看向了四子,眉心便蹙了起来,“既是你惹出来的祸事,便由你自己处置。”
“简直废物,这样一点小事,也能被人揪住。”
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杨时佑不敢说什么,恭敬的抬手应是。
***
回到府中的江嘤嘤十分快乐的回到了熟悉的大床上,抱着引枕好一通快乐的翻滚。
扶姞给祖宗端来了主子好几日没尝到的糖水酥酪,江嘤嘤在床上滚够了,便脚踩着软毯走到了软塌边,尝了口酥酪还觉得有些欠缺,有些兴味的挥挥手,让扶姞将春芳阁养的那几个歌姬叫来。
好几日没见,如今也该翻了下牌子了。
“皇子妃要叫哪位?”
“都叫来吧。”
房中地龙烧得极暖和,角落的麒麟瑞兽炉中熏香飘散着香云袅袅舒缓着人的神经。
花梨木雕花软塌上少女靠着引枕,半躺在软塌上,身上只着着松散的白色中衣,盖着厚厚的被衾,是极其惬意的姿势。
她闭目养神着,当时被送来的美人打扮得十分光鲜亮丽,环绕在软塌四周。
姿容清丽的苏琬抬着芊芊玉手,轻柔的给皇子妃按压着额角。
还有两个倚坐在软塌前的软垫上,声音酥软的给皇子妃念着话本子,还得是声
() 情并茂的那种。
光念着不行,还得有配乐。在软塌后立着的美人山水屏风后,那个有两个美人架着一琴一筝,根据着所念的内容,配合着改变着曲风。
这奢靡纵欲的模样,看得春嬷嬷一阵的皱眉头,就连青芜也乍舌不已。
美人们来到府邸之后,生活水平直线上升,只用伺候皇子妃一人。原本她们还有些怨言,只觉得大好的光阴就此蹉跎掉了,但是不出一两个月,就再也无人抱怨了。
一天当差三天休憩,即便是将来攀到再高的枝儿,怕是也不会有如今这样的和睦快乐了。
同样是以色侍人,侍候皇子妃不比侍候那些庸庸碌碌的酒囊饭袋强多了。
可是皇子妃也不是每天都会召见她们,要想让皇子妃时常记得自己,就得在伺候的时候格外卖力。
如今就连之前对皇子妃不屑一顾的刺头儿,也忍不住低下了骄傲的头颅,拜倒在这每日纸醉金迷之下。
很快,扶姞匆匆的从外面进来,禀告道:“皇子妃,殿下回来了。”
冬日里天黑的极早,如今不过傍晚就已经眼可见的暗下去了。管事的婢女早已经带着人将一盏盏风灯挂在了檐下,屋中也点亮了灯珠,温暖的光给这一层升华的景象又镀了一层柔和的橘光。
听到李燃回来了,她这才撑着脑袋坐了起来,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将手边的美人都遣退了,然而自己还是懒得起来。
很快,外间廊下就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江嘤嘤懒在床上抱着被子打滚,整个脑袋都埋在了被衾中。
珠帘晃动发出哗啦声,李燃从外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没心忍不住微跳,这还傍晚未用膳呢,怎么还赖在床上打滚。
他大步走了过去,忍不住问:“嘤嘤在做什么?”
不用问他也猜到了,在禁苑的时候嘤嘤便对营地的床榻嫌弃不已,这会儿回到了府邸,便又滚上了大床。
江嘤嘤头一抬,见到人回来了,立刻翻身坐起冲他张开双臂,语气娇气至极,控诉:“夫君怎么才回来,天色都暗了!”
如今天暗的早,分明回来还是往常的时辰,但是李燃已经习惯她蛮不讲理了。
刚才他从外面过来就听说了嘤嘤在府上豪奢的做派,淫/靡混乱成何体统。
李燃准备好好教教她规矩的,但是见这幅场面,脚却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然后在床边坐下。
果然下一刻,这作精就靠过来一把将人勾着脖子揽住,朱唇撅起吧嗒一声在他脸上印下一个鲜红的唇印。
他唇角没忍住翘了一下,扯着被子将她整个人裹好,好声道:“莫冻着,换好衣裳,该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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