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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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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洵说到此时,忽地愣住了。

是了,这件事,无论如何看,受益最多的都是他裴营!

无论窦建良是出于何缘由同他们反目,裴军对于最后的坐收渔利那都是乐见其成的!

李洵一想到范远的军队最后极大几率是被裴、陈两方人马蚕食掉,惊骇得几欲跳起来,手背用力往手心一搭,喝道:“中计了!”

他赶紧又点了人马,指着那小将道:“你速去王梁山,将此事告与令公,再往坪州也报个信!”

再对一众文臣道:“尔等留在此地藏身待命,我带人去救范帅!”

-

王梁山。

一片黄叶悠悠飘落至棋盘上,正同故友对弈的李垚困惑地“嗯”了一声,抬首望天说:“今年这山里的秋,也来得颇早啊。”

坐于他对面的老友只是笑,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说:“四时节律,年年如此,春耕夏耘,秋收冬藏。我已归隐了几十年,也习惯了这安稳的田园日子,不想再折腾了,老东西你这一趟算是白跑了,姑且只是为来同我下这一局棋的罢。”

李垚布满褶痕的食指和中指捻着白子,落于棋盘上,断了一片黑子的气,说的话却与棋局无关:“既不想折腾了,前些年还往关外去作甚?”

老友笑着继续落子:“看惯了中原腹地的名山大川,看看塞外风光也不错不是?”

李垚便摇头,落子时道:“你还是不甘心呐!”

老者面上依旧含笑,只是这次多了些许沧桑,“不甘心又如何?我都这把老骨头了,不同天争了。”

他望着李垚:“倒是你,当年执意留在明诚皇帝身边,已看到过那个结果,如今又是为何?”

李垚两手交叠搭于自己拐柄上,眼神不知望向了何处,花白须发被山风吹动,明明只是个枯瘦如柴的老者,却在某一刻巍若山岳:“大梁气数未尽,温氏尚有明主。”

老者显然知晓李垚说的是谁,道:“长廉王家那丫头?”

未等李垚应话,又是摇头笑开,显然并不认可李垚所言。

李垚只认真地看着老友:“我收了她做学生。”

这下老者不由也正色了几分,疑惑道:“当年备受赞誉的长廉王世子珩你都未曾看上,如今倒是瞧上了那么个小丫头片子?”

李垚却道:“一小丫头片子可担不起这四分五裂的河山。”

他迎着老友的视线,语气中不乏自豪:“你当伐裴之战为何会这般顺利?南境的三方结盟,乃是她在去往南陈前一手促成的,南陈姜太后和北境魏岐山都不敢小瞧了她去。”

“我已年过古稀,原也是不想再折腾了的,但为着那孩子,还是想同天再争一争。”

老者捋着身前长须,沉吟片刻,笑开:“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且陪你这老东西再搏上一搏吧!”

-

锦城。

范远立于军阵后方,看了一眼天色,估摸着再过一个时辰,陈、魏两军就该带着粮草回营了,届时若能一举强攻拿下锦城,自是再好不过。

若是没攻下来,裴军此番赔了粮草,又折兵马,必然也士气大损,粮草告罄后再饿上个一两日,他们再攻城也会同推朽楼般容易。

他呼喝着底下旗牌官们,正要发动新一轮攻城,却见一传令兵驾马急奔而来:“元帅!元帅!李洵大人让您速回营地,军中有变!”

范远闻声神情一变,召那传令兵上前来:“怎么回事?”

传令兵将血书一事一说,范远气得额角青筋绷起,当即沉声下达了军令:“鸣金收兵!”

战车上的小卒叮叮当当地敲起了铜钲,城楼下方如黑蚁一般铺开的梁军开始往回撤。

裴颂在城楼上看见这一幕,眯了眯眸子,问:“梁军为何提前撤了兵?”

站在他边上的韩祁也有些困惑,按他们的计划,梁军应会围他们至陈、魏两军带粮草回营才对,毕竟要“截断”他们前去追回粮草的兵马。

他道:“难不成是他已知道了窦建良回营的消息?”

一同观战的俞文敬笃定道:“窦建良若已看过老夫留下的信件,必不会让任何风声传入范远耳中。”

既一时想不通缘由,裴颂也没再做追究,只道:“上钩的鱼儿哪能就这么放跑,开城门,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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