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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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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黎上让风笑、尺剑去问问苏玉芝那有什么需要。苏玉芝也没客气,将自己的打算跟两人说了。风笑、尺剑一听便知该怎么做了。

风笑为苏玉芝诊了脉,出了份非常细致的诊断书,从苏玉芝的脉象到面部气血都详尽写明,最后断苏玉芝身子康健,连常见的湿寒都无。尺剑则趁夜出了客栈,寻着了乞丐窝,找到乞丐头子说了几句话,付了银便离开了。

翌日,一行离开旗山城不到两个时辰,苏玉芝的事就在旗山城传开了,大街小巷均在议论。

“十五六岁出嫁,成亲七年不常出门,怎么就上了那什么楼的挂牌?是不是她得罪什么人了?”

“她能得罪什么人?俺娘家弟媳就是西蜀城的,今早上俺提斤点心去看俺爹娘的时候,他们也在嘀咕这事。俺弟媳说林家大少奶奶不当家,人挺和气。她在西蜀城那个士林街还是小临街的还遇上过一回,林家大少奶奶被个老花子撞了,人不仅没怪罪,见老花子可怜,还特地跑去买了几个包子给老花子。”

“待个老花子都这般和善,那更别说会得罪谁了。林家也是狠,娶回家七年的媳妇落难了,不说护着点,还急急忙忙地把人给休了。”

“这种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家,谁嫁进去都落不着好。”

“我听说林家跟临齐苏家还是世交呢?两人亲事也是祖辈定下的,林家这样做,不是打他家祖上脸吗?”

“可是苏氏成亲七年无出也是真,林家大少爷乃长孙,人林家不要传宗接代?”

“你当苏氏不急?去年秋里,我跟我家那口子去西蜀城二爷家探望,我堂弟媳妇饭吃好好的人晕了。幸在家离百草堂不远,一家子手忙脚乱地把人送过去,才知是有身子了。当时苏氏就在场,还恭喜了我二爷两句。百草堂的老大夫都说她身子挺好,没问题。”

“别一生不出娃子,就怪咱们肚子不争气。要种子不好,光咱们肚子争气有个屁用。”

“说得一点不错。照我看,林家就不是福窝。你们想,苏氏嫁到林家才几年,老子被人杀了,这回又被人上了牌子…绝煞楼你们清楚那是啥地方不?一个弄不好,苏氏娘家都得跟着遭罪。”

“做暗器的能是什么福窝?”

“那林大少爷也是个脊梁骨挺不直的怂货。”

旗山城的议论似乘风一般,快速向四方漫延。一日后,大家就抓住了重点,是谁用一千金把一个和善妇人刻上绝煞楼挂牌的?

“说不定林家攀上大户人家的闺女了,不然哪个会跟苏氏过不去?苏氏这些年最大的不对,不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

“林家没必要花个千金买人命,都七年无出了,休了不就罢了?”

“不是林家,那就是林家大少爷的姘头。姘头要进门,苏氏占着位。林家跟苏家是世交,不好休苏氏,所以姘头来这么一出。”

“咱们打个赌,这头苏氏一死,最多不过两年,林家肯定忙着迎新妇。”

两百五十里外的西蜀城(),苏玉芝被休的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不少人也还在说道。只相比旗山城一带,西蜀城这多是骂苏玉芝愚蠢、不知好歹。

“一个破落户能靠着门娃娃亲嫁到林家,该感恩戴德谨小慎微,想法子尽快生孩子站稳脚跟。她倒好,把林家辛苦攒下的家底,偷摸摸的一点一点地往娘家扒拉。也就林家大度,容她七年。换我,我早休了她了。”

“也是再容不得了,都描摹林家的暗器谱给娘家了。暗器谱是啥?那可是林家的根基。”

“林家还给她留了份情面,只说了七年无出。”

“听说她还有脸找林大少爷闹?”

“闹得别提多狠了。我家小弟的兄弟就是在林家门房当差的,亲眼看到苏氏撕扯林大少爷,林大少爷都没还一下手。苏氏毒着呢,看林大少爷不还手,一脚就往那处踹去。”

“她大概是想林大少爷废了,也就休不得她了。”

“想得真美。”

晚上亥时正,士林街晓春巷子林家前院书房还亮着灯,气氛有些沉闷。已经十一天了,怎么还没消息来?家主林忠志许是近日熬得厉害,两眼皮子往下挂拉,双目透着疲惫,坐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紧锁着一双小山眉。

“离七月二十八还有十日。”

站在后窗边的林垚,与父亲似了六分,平和的小山眉,眼泡有点饱,鼻梁骨高挺但鼻翼略宽。此刻他正抿着一双薄唇,显然心情不好,左手背后右手扶着右胯骨,冷漠地望着窗外夜色下的紫薇。

林垚的二弟林奋看了眼大哥,与父亲相视一叹。休了苏玉芝的这些天,林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虽扭转了外头的风评,可苏玉芝一日不死,苏家一日不灭,他们就难安宁。

又沉静了片刻,林忠志终还是开口问了:“昨日轻依那丫头着人送信来,就只说了峨眉的人已过西水门吗?”

林垚清楚父亲要问什么,只他这没消息:“韩家有派人盯着,说了一旦有信就会速来报。”

“临齐那里呢?”林奋问。

“不管玉芝回不回临齐,二十四晚上他们都会动手。”林垚轻轻摁了摁右胯骨,眼睫下敛,她该是恨极了吧?

林忠志看着长子,心绪难言。知子莫若父,他知道他苦,可这件事开弓就没有回头箭,林家只能向前没有后路。

“你娘几次在玉芝跟前说家里困难,可玉芝始终无动于衷,她把自己当个外人。苏家会有今天,怪…只怪苏九天不疼惜闺女。”

林奋附和:“是苏九天的冥顽不灵,害了苏家。”

他懂,林垚薄唇微微一扬。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身为长子,昌盛林家是他的责任。轻依说,她不想将来他们的孩子因为门户势微与心悦的人像他们一样错过。这话,可谓正中他的心。

胯骨还在隐隐作痛,他认。苏玉芝,这辈子是我对不住你。下辈子若是再遇见,你一定再问我一遍,心是否有所喜,我一定不会再欺你。

“玉芝与我有七年的夫妻情分,

() 她正被追杀,我若一点不在意,外人该骂我薄情寡义了。”

林奋沉凝了几息,道:“大哥,汪姐姐不是个眼里容得沙子的人,你心里当清醒。”

这不用他来提醒。林垚转身:“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休…”匆忙的脚步声来,心不由一紧,看向门口。

林忠志都紧张地站了起来,门外才敲门,他就急切问道:“谁?”

“老爷,韩家主和汪二爷来了。”

这么晚,他们怎么来了?林垚眉头紧拧,直觉不妙,随父亲与二弟亲自出门迎接。两个黑斗篷后,跟着一个纤细身影。当那身影抬首时,他面上立时和煦,眉目情浓。

林忠志一看韩震、汪成神色凝重,心一下提到嗓子眼:“韩兄、汪贤弟快里面请。”扯唇微笑与他二人身后的汪轻依颔了下首。

几人进入书房,身量比林垚还要高个头顶的韩震,扯下连帽,一双花白眉皱得死紧,两目阴沉:“杀苏玉芝难了,她靠上了黎上、阎晴夫妇。”

“什么?”林垚惊色:“她怎么会认识黎上阎晴?”自打苏玉芝嫁进门,娘总说怕她撑不住内宅,故对她管教颇多。她每日里忙着晨昏定省和一些琐事,压根少有闲往外走动。她哪去认识那些排面上的人?

右眉头长了颗大肉痣的汪成,盘着两只油光的木球,叹声道:“消息不错。苏玉芝逃到红缨镇,大概是知道要上路了,去了镇上最好的食铺百味庄给自己点了三菜一汤。也是巧,那日黎上、阎晴夫妇就歇在百味庄对面的梵晴客栈。苏玉芝当众叫住阎晴,问阎晴承不承认欠临齐苏家一条命。阎晴承认了。”

蛾眉轻拧的汪轻依,望着表舅,粉淡的唇微微张开,迟疑两息又闭上。林奋见她欲言又止,不禁也看向韩家主。

“阎晴欠苏家一条命?”林垚揪心:“难道…难道她真的是辛珊思?”

这是韩震最不愿听到的,他现在尤其担忧辛珊思晓得是他让辛良友逼迫的她杀苏九天。另,辛良友杀洪淑绢也是他让凤娘怂恿的,他不知辛珊思清不清楚这点。

若是都知晓,那她此回插手管苏玉芝的事,就不仅仅是为还苏九天命了。

室内静寂,许久无人开口。

汪轻依牵上林垚的手,转身面对他,眼里汪着泪,一脸愁,凝噎道:“这可怎么办?”

林奋咬咬牙:“要不…咱们向绝煞楼再加一千金?”

“没用的。”韩震摇头,声里都充斥着沉重:“咱们三家家底抖抖霍霍加一块,也抵不上黎上。”

他几乎可以肯定阎晴就是辛家那疯子,他也是做梦没想到辛家疯子不但逃了,还很快与黎上好上。如果晓得疯子有此般造化,他何必…善待也无用,凤娘是怎么嫁给辛良友的,洪淑绢能不告诉疯子吗?

汪成手中木球盘动得有些急躁:“那现在怎么办?苏玉芝正领着阎晴他们往西蜀城来。”

“先下手为强。”林垚握紧手中的柔荑:“据我所知,苏家拿着黄崇吉的手札多年,并没有铸过刀剑。黄

崇吉离开茂山村后,就弃了原来的身份,拜了个孤寡老头作父,化名为王大吉,成婚生女。”

好个林垚!韩震对他的心狠很满意:“那就夺了黄崇吉的手札。林家承先人之志,几代读先人手札,钻研铸剑之术,今终有所成,广邀名家来鉴,还望名家不吝指教。”

两木球一定,汪成笑道:“好主意。黎上、阎晴夫妇再厉害,也得讲个理字。苏玉芝嫁进林家七年无出,林家没怪罪,她却偷掘林家根基。被发现犹不知悔改,妄图断夫子孙根,如此毒妇,休她都是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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