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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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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

他在心里劝了自己很多遍,这是尼格霍德大人非常看重的一位下属,他不能意气用事,这是尼格霍德大人非常看重的一位下属,他不能.......达蒙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你到底是站哪边的!”他咆哮,“我掌管的旧庭完蛋,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没有好处啊。”谛长卿摇摇头,像是在疑惑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么一个令人无语的问题,谛长卿无比真诚地反问,“就不能是我纯粹想看个乐子吗?”

达蒙:“.......”

这是尼格霍德大人非常看重的一位下属,他不能———不能个屁!

魔杖转瞬便出现在达蒙手中,汹涌的木元素在云端废墟上得到了成倍的加持,化成猛烈的攻击直击谛长卿。

即使愤怒到极致,达蒙的心里依然保留了一丝冷静,他出手打伤同事,没有终身致残,也不会要掉他的性命,最多就是被尼格霍德大人处罚,让他进行赔偿———罚就罚吧,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面对着恐怖的木元素,谛长卿身下无形的沙发忽然升高,灵活地避开:“喂喂喂?不是吧,达蒙你心眼这么小啊!”

谛长卿以一种几l乎不可能的姿态进行闪避:“现在说实话都要被灭口了?”

达蒙:“.......”

在打不到人更气的同时,他对谛长卿的实力也有了忌惮,经常擅离职守、不服管教的同事.......实力竟然这么强?

这就是尼格霍德大人看重他的原因吗?

在过大的实力差距面前,达蒙很快冷静了下来,决定不再浪费自己的魔力,他仰起头看飞得老高的谛长卿:“你为什么说旧庭会完蛋?”

“这不明摆着吗?”谛长卿依旧飞得高高的,他也担心达蒙是故意用这个话题分散他注意力,骗他下来挨打,“刚刚我指的那个人叫顾鸿影,他是东方的白泽转世,代表的是人族;被你关在‘尼格霍德诞生地’,也就是万米之下的奥利维亚,你不会忘记他的姓氏了吧?”

奥利维亚通常以本名行走世间,知道他姓氏的人寥寥,奥利维亚的全名是———

奥利维亚·阿斯加德。

阿斯加德在神话传说中代表神族的地界,即神域,传说中的神明都居于此。

谛长卿点出这两人的身份、尤其是顾鸿影的身份后,达蒙的面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他的眉心开始浮现树叶模样的纹路,身形也开始不稳起来,然后......谛长卿忽然窜下来,使劲儿拍了拍他的肩,阻断了代行者的传送。

达蒙差点被他的手劲拍摔。

他怒道:“你干什么!”

“你对老东——”谛长卿差点嘴一快喊出了一个会让达蒙爆炸的称呼,“尼格霍德大人忠心耿耿,我不忍心你下去送死而已。”

谛长卿红色的眼瞳眯起,眼尾的赤色浓艳:“你现在也清楚,来不及了。”

想要重创旧庭,需要有人在千米之上的云端,万米之下的地底同时发动攻击,但想要彻底毁灭旧庭,则需要有能代表人族的人在千米之上的云端花园毁灭一切生灵,意味着“人类背叛了神明”;带有传说中神族印记的人在万米之下的地底,摧毁“尼格霍德诞生地”,意为“神明放弃了人类”,只有双方同时攻击,判定互相成立,作为屏障的雾之国才会坍塌,真正毁灭旧庭,再也不会有重建的机会。

毁灭的条件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所以他们一直将毁灭旧庭的方法隐藏得很好,没想到今天在阴差阳错之下,竟然由互不知情的人凑足了这个略显苛刻的条件。

谛长卿叹了口气:“这可能就是命运的指引?”

“什么狗屁的命运!”达蒙相当愤怒,继将罗伯特栽种在云端花园之上失败的噩耗后,旧庭即将彻底毁灭的噩耗接踵而来,“我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巧合!”

“一定是有人知道了这个隐秘的方法,随后煞费苦心地进行设计,不然带有奥利维亚印记的学生怎么正好撞到了被我手下带走的罗伯特,又因为不熟悉反击魔法阵而被一起带走!”将一个个看似巧合的巧合全部串联后,达蒙只觉毛骨悚然,“能打败我的手下,却不熟悉反击魔法阵,这难道不荒唐吗?被安置在雾之国作为养料,却能准确找到云端花园进行毫不留情的毁灭,一定是提前就练习好的!”

“达蒙”的含义是恶魔,但达蒙却觉得布置这一切的人比恶魔还要可怕———他经营了这么久的旧庭,眼看着已经步步靠近了成功,却在这一息全数化为泡影!

“看起来确实不像个巧合呢......”谛长卿走到云端废墟的中心,灵力涌动着,从地里挖出了小粒小粒的碎石头,他指尖涌动着灵力将碎石头拼合,能大致看出是个石碑,只是上面的花纹全数泯灭,再也辨不清含义,“巧合过多就显得假。”

这些碎石头上留下的灵力波动.......谛长卿觉得有些熟悉———像昆仑山主时序的剑气,她用出那一击后自己都会虚弱很久的剑气。

“达蒙。”谛长卿低头看那些碎石头,仿佛是透过云端花园,穿过雾之国,看那万米之深的地下,“你觉得他们能活着出来吗?”

他们的确达成了毁灭旧庭的条件,但这并不意味着达成这些条件的人能够躲避旧庭毁灭的反噬,最大的可能是毁灭旧庭的人与旧庭一起消亡。

*

自从达蒙从地下消失后,裂缝便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贝拉直接吓得飞了回来,它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这么恐怖的阵仗,现在将一双翅膀圈在奥利维亚的脖子上瑟瑟发抖,脑袋埋在奥利维亚的金发中,发出惨烈的哀嚎:

“哇哇哇——怎么办哇——鸦要死啦——”

它拖长的音调配合着布满整片空间的裂缝,听起来越发不详。

奥利维亚:“.......”

他强硬地将贝拉的翅膀从脖子上扒拉下来,丢到了沙漠玫瑰的枝丫上:“贝拉,看好他。”

贝拉黑色的豆豆眼眨了眨:“鸦害怕哇——”

奥利维亚看着防护罩内蔫了吧唧的一群人,冷笑道:“怕也没用。”

浓郁到恐怖的水元素从魔法杖顶端的宝石里毫不顾忌地倾泻而出,围绕着防护罩形成了新的防护———之前的防护罩红色的光芒已经很黯淡,甚至开始闪烁了。

再怎么厉害的防护罩,使用过程中都会有磨损,耐用度都会持续下降,随后彻底失效。

罗伯特枝条上那朵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红色的沙漠玫瑰,瞬间变得比之前更加惨白。

真·花容失色了。

水元素形成新的防护罩没多久,在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响后,红色防护罩消失,之前防护罩内还算适宜的温度陡然下降,冷得防护罩内的几l个人直打颤。

奥利维亚在红色防护罩失效后,才进入了由他构建的新防护罩内,他站到防护罩的中心,深蓝色的防护罩缓缓上升:“还记得你们来时的那条裂缝在哪个方向吗?”

他问话的语气听起来淡淡的,似乎胸有成竹,但万米的地下还带着五个人.......奥利维亚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还清醒着的人里,罗伯特的状况最好,因为他得到的反噬最小,罗伯特抖抖抖地举起枝条,朝某个地方开了一朵惨白惨白的花。

因为枝条没有力气,直接摔在了贝拉的脑袋上,吓得贝拉直接“哇啊啊啊——”,凄厉的叫声在防护罩内都有了回响。

奥利维亚按照罗伯特指明的方向,操纵着防护罩飞过去,即使这片空间现在已经碎裂得不成样子,不可能再沿着之前的裂缝飞回,奥利维亚依旧选择了他们来时下坠的那条路———至少那条路是确认行得通的。

在或长或短的裂缝中飞行的过程中,除了罗伯特还坚强地醒着,用惨白惨白的花指路外,其他人都只是中途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儿,又陷入了昏迷。

裂缝就像一个高度万米、宽度无边无际的巨型迷宫,并随着时间的流逝,对人的压制反噬越来越重。

深蓝色的防护罩已经在飞来碎石或者突然出现的裂缝的碰撞下渐渐变成了浅蓝色。

罗伯特枝条上的花也不再是纯粹的惨白———奥利维亚身上的血,有几l滴溅在了他的花上。

旧庭是上古的遗迹,奥利维亚即使活了几l百年,在这庞大的时间面前也依旧渺小,时间的废墟倾泻下来,非人力所能阻挡。

贝拉很早就昏厥了过去,罗伯特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奥利维亚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从容,从毛孔中渗出的鲜血染湿了他的魔法袍。蓝眼睛里沁出了赤色,瞳孔像半蓝半红的宝石。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涣散,在新裂缝猝不及防地出现时,他没来得及操纵防护罩避开,浅蓝近白的防护罩闪了闪,差点当场破碎。

奥利维亚被反噬与身体里枯竭的魔力压迫,吐出一口血。

他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没想当教父和当老师,都挺高危。

奥利

维亚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无论怎么说,他的倒霉教子和糟心学生们,他总得带回去的。

........

虞荼是在越来越浓的血腥味中醒来的,醒来时他发现他变回了原形,红色的防护罩被白色取代,白色的防护罩底部,有嫣红的血迹。

血迹的最中间,奥利维亚站在那里。

他黑色的魔法袍好像已经被鲜血浸透了,下摆正一滴一滴滴着血滴,手中精致漂亮的魔杖顶端的宝石已经出现了大块的崩裂,看起来摇摇欲坠。

虞荼试图挥动自己的叶子,但叶子动不了,他感觉到叶子上沾着奥利维亚的血,血已经凝固了。

白得近乎透明的防护罩外,几l乎看不见褐色的土地,像是黑漆漆的无垠虚空,即使隔着防护罩,虞荼也能感觉到令人心惊肉跳的危险。

奥利维亚的状况肉眼可见的不好,小伙伴们全部陷入昏迷,他们也许根本就不能活着走出这里。

已经快要看不见褐色的漆黑裂缝像鞭子一样砸过来,虞荼看到防护罩闪了闪,出现了一道白痕,或许再这样砸上几l次,防护罩就会彻底碎裂。

到时候奥利维亚老师会死,他昏迷的小伙伴们会死,所有人都无法幸免。

虞荼听到奥利维亚的低咳声,看到他捂着嘴的指缝间涌出新的鲜血,血里隐约还夹杂着些许银蓝———那是人鱼的本源血。

奥利维亚其实不用来的,是他们将他置于了险境。

虞荼想到顾鸿影使用的护符,制作护符的主人或许在很遥远的地方也知道他遇到了危险,但无法赶来,又或者说哪怕赶来了,也只是给他们收尸。

希望太遥远,救不了眼下。

虞荼想要动,但他浑身上下被一种恐怖的感觉压迫着,这股力量促使他趴在地上,怎么也起不了身。

他的力量是如此渺小,他无法动弹。

于是他只能看着奥利维亚的伤势一点点重下去,看着他的生命之火一点点熄灭。

虞荼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而绝望地认识到———没有人能帮他们。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在遇到危险时恰如其分地出现在需要受救助的人身边。

没没有谁能永远依靠。

没有谁能正好都在。

绝望、不甘,惶恐、焦虑.......种种情绪在虞荼的心间交织,让他痛苦到蜷缩起来。

恍恍惚惚地,虞荼觉得身上好像有无数条锁链正在收紧,又好像整个人被丢到沸滚的岩浆里烫熟.......

痛苦、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痛苦。

他好像在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了熟悉的东西,是奔涌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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