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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除了你,还能为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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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尹澄得知孟博士的死因后,有一个阶段她始终陷入难以自拔的思维定势。那段时间里她会对妈妈产生一种失望的情绪。她认为孟博士明明有能力对风险进行评估,为什么还要去送死。

即便后来这个问题不再困扰她,但依然在她心底扎根,溃烂,成了不能触碰的伤疤。

直到这一刻,梁延商还原了孟博士的另一个身份。不是经验丰富的专家,也不是冷静睿智的从业者,而是一个母亲。一个可以为了孩子不惜赌上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冲进泥潭的母亲。

孟博士不像其他妈妈那样在尹澄随时需要她的时候出现在尹澄身旁。在很小的时候,她还怀疑过妈妈是不是没有那么自己,起码不像别人的妈妈那样自己的孩子。

这么多年,尹澄从来没有站在这个身份思考孟博士当年作出的决定。

在所有人来,孟博士挽救了那么多条生命,安全转移了那么多村民,最后死在了山洪中。她的牺牲无疑是伟大的,令人敬仰的。

尹澄作为孟博士的女儿,该是为她骄傲才对,又怎么能产生自私的情绪,甚至埋冤她。孩童时期她当然不能理解这是因为过于思念妈妈的缘故,她只知道这些情绪烦扰着她,让她羞耻。她不敢对第二个人说,哪怕是尹教授。

可是却在这样一个暴雨中,她将笼罩了她整个童年的阴霾展示在了梁延商的面前。

直到这几年,尹澄进入地质领域后,沿着妈妈走过的路摸索,才一点点将童年的缺失拼凑完整。

梁延商的一番话让她仿佛见了妈妈在人生的最后一刻还在记挂着她,心底的伤疤好像突然之间就被治愈了,连同着整个人都轻松不少,虽然他们现在身处的环境仍然很糟糕。

尹澄从那段记忆抽离出来后,低头盯着梁延商握着自己的手了一会,侧过眸唇角浅勾:"不过你好好牵我手干嘛?"

梁延商眼神微滞,没想到她画风转变如此之快。刚才还眉宇紧锁,沉浸在那段过往之中,这会突然又跟个狡猾的狐狸一样瞄着他。

尹澄的五官之中要属这双眼睛最特别,双眼皮的弧度清晰,眼尾较长,充满灵动和智慧。不待见一个人的时候,这双眼睛里折射出的光可以冷到让人发毛、心虚、甚至自我怀疑。

但只要她对某个人,某件事产生兴,那淡淡的眸色就会变得充满灵气,好似能释放出电流,让人无力招架。

梁延商在她的注视下僵硬地抽回手,颇为坦荡正派地应对道:"不是在安慰你吗?"

"你一般安慰女人都是这么安慰的?"她没打算放过他,乘胜追击道。

“我又没安慰过其他女人。”

见她不说话,梁延商又补了句:"你认为除了你,有哪个女人下大雨不往山下赶还拉着我往山上爬的?"

尹澄本来觉得自己的行为挺正常的,被梁延商这么一说,就好像有点不太正常的样子了。

对话暂停,只有细密的雨声成了两人之间唯一的背景乐。

隔了一会,尹澄主动打破了这安静的氛围。

“你出来这么长时间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他有些不解。

"就算你自己的生意运作上了轨道,那你家的企业呢?你平时都不用打理吗?"

梁延商明白过来她要问什么了,禁不住笑道:"你以为是皇位还要世袭啊?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我的,让我听听。"

尹澄慢悠悠地告诉他:"你应该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议,参加不完的大小活动。

睁开眼就有管家为你服务,女仆站成一排90度鞠躬对你说'少爷,早上好'。你摆出一副扑克脸,对那些试图接近你的秘啊、助理啊、女客户啊正眼都不瞧一下,因为你是个上位者,你的目标是继承家业,坚决不被儿女私情所牵绊。"

梁延商已经笑开了,捂着额直摇头:"你怎么不把我的名字改成慕容延商?"

"好吧,我说得有点浮夸了,但就是这个意思。"

尹澄说完对他生活状态的猜想后,梁延商弯着嘴角盯着尹澄越想越好笑。虽然他平时是个硬汉的形象,但笑起来的时候整齐的白齿和唇角勾起的好弧度实在摄人心魄,太有感染力,让尹澄都有点不大好意思跟他对视了。

她飘开视线,听见他说:"那请问,我都有开不完的会,参加不完的活动,还有一堆女人接近我,我为什么要加入相亲市场?"

他精准地找到破绽,尹澄反问了句:"是啊,为什么呢?"

梁延商无奈道:"华本建钢早就从私营转联营了,又不是家族企业。我爸的确任职董事长,但这不代表我就要跑去坐他那个位置。他那个位置有什么好的,这几年楼市波动,利润压缩厉害,市场需求减缓,供需矛盾不断加剧。对外跟各大券商周旋,对内那么多派系斗争,钱又不是都进他口袋。你他忙得40岁的时候头发都白了一半,我妈嫌弃他应酬多,有一阵子要跟他闹离婚,给他急得为数不多的黑发也白光了。我费劲坐他那个位置图什么?图别人叫我一声梁董就能把我捧上天?还是图他那把会转的老板椅?"

尹澄噗笑出声:"你还真是个另类的富二代。"

"没跟你开玩笑。人这一生可以体验的乐多的是了,干嘛非要把自己绑在一个位置上。当然,如果他以后打算把股份送给我,我还是很乐意接受分红的。不给我也没关系,我又不靠他吃饭。"

雨柱连成朦胧的珠线,将石缝外的群山切割成细碎的绿点。尹澄转过头来着梁延商,眼里荡着轻柔的风,对眼前这个背景深厚的男人有了的认识。

可能是她得太专注,梁延商调侃道:"你在研究我的五官结构?"

他把外套脱给她,就穿了件t恤。暴雨让山里的气温骤降十来度,尹澄不禁问了句:"你不冷吗?"

"冷啊。"他轻笑,将这么糟糕的天气说得云淡风轻。

随后垂下眸揉了揉腿:"你我这无处安放的大长腿,麻了。"

“那你伸直啊。”

梁延商听从了尹澄的建议,艰难地将两条蜷着的腿试图伸直。

然而石缝就这么大,他又不可能把腿搭在尹澄身上,只能尽量绕过她的身侧。

这样一来尹澄只能被迫坐在了他的双腿中间,这个姿势简直就是有种迷之尴尬。尹澄尽力调整坐姿背对着梁延商,这样起码不用两人大眼瞪小眼一起尴尬。

为了缓解这微妙的气氛,尹澄提起:"你说罗哲打算用麻绳绑完后,对我做什么?"

梁延商的声音从她后方传来:"实施侵犯吧,人渣。"

"我总感觉没那么简单,他我的眼神不像是一个男人想侵犯女人时该有的样子,我是说最起码得有点情欲吧。"

孤男寡女探讨情欲,虽然只是对罗哲刚才的行为提出合理怀疑,但总归有种旖旎的氛围悄无声息地氤氲而生。

尹澄忽然想起了那本放在办公室桌上的人体解剖学的,不禁打了个寒颤。比起侵犯,她现在所联想到的事情更加恐怖。

梁延商对她说:"先别自己吓自己,待会下山找到他后再说。"

群山笼上轻薄的白纱,这场大雨已经持续了半个小时,依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尹澄一直僵着身子,维持一种十分累人的坐姿,才能让自己既不会挤到梁延商也不会淋到太多雨。此时俨然已经到达了极限,她的身体再扭曲下去就要断了。

她忍不住说道:“梁廷商。”

“嗯?他在她身后轻微动了下。”

"我腰快废了。"

"你往后靠就是了。"梁延商的声音里带着些纵容。

尹澄没办法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在梁延商说完这句话后,她的重心立即就向后倒去,靠在了他宽阔紧实的胸膛上。当下就松了口气,浑身的力气全部都卸给了他。

刚才尹澄一直冷得缩手缩脚,这会窝在梁延商身前,被温热的气息环绕着,暖和多了。

她本能地朝着暖和的怀里钻了下,汲取着他身上传递而来的温度。

梁延商抬起双臂搭在膝盖上半环住她,将她笼在身前低头着她睫毛微垂的样子,听见她说:"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妈带我去农村烧大灶,零下七度的天气,窝在大灶后面不停往里放稻草和木材取暖。"

虽然坐在稻草上,周围墙壁都是灰土,但她的记忆里却是暖和的,温馨的,和现在一样。

"我小时候觉得那可有意思了,还可以往里面放红薯进去烤,你没见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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