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若有一日,我能屹立於封号,当叫天刀一脉,冠『真宗』名(2 / 2)
心中暗暗琢磨着。
江阴府内。
悬挂着『北沧』二字的侯府别院,立于内府城,各处岗哨极为森严,任何风吹草动,哪怕只一丁点,也能传入其中。
而外界,若不能有层层通禀
更是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因为。
这里是整个『江阴府』,唯一一个本土出身的『封侯』人物府邸。
可以说,就算是府尊丶院首丶驻军大将!
这三方通辖府政丶府学丶府军的大佬都在这里,见到那位『北沧侯』,也得低上一头。
在侯府深处,漱玉阁中。
这通体皆由森冷石壁,砌就而成的院内。
有一口清冷幽邃的寒潭,其中那一尾尾极冷的冰魄银鳍,鳞片之上,还挂着点点寒霜;
光是这一尾灵鱼,若是放在府市,起码数十金,可入灵品大丹作药,珍惜至极,口感更是极佳,若是作为菜肴,更是名列『江淮八绝』之一。
但在这漱玉阁中,却是布满了整个寒池。
池水畔。
轮椅碾压过玄晶石铺就的细碎小径,萧明璃腕间的冰魄珠串正发出细碎的鸣响。
她垂眸解开腰间缀着的宫绦,绡裙衣摆滑落时,露出一双冰凉无比,毫无生机,布满狰狞疤痕的一对长腿。
一侧。
名为李玄衣的女侍,手捧着名为『寒髓玉膏』,乃是由地宝『玉髓寒莲』为材炼成的气道灵药,位列五品,心疼不已的帮箫明璃敷上双腿:
「要是当年没有那一场灾祸.」
「以师姐你身具宝体,二十修气的造诣,说不定如今也已在『沧都』风华楼提名,甚至是位列雏龙碑,不逊老侯爷了。」
「何至于」
对此,箫明璃一双琥珀般的琉璃眸子噙着笑:
「能活着就不错了。」
「强求这麽多做什麽,更何况.」
「又不是事无转机。」
听到这位侯府一脉单传的女子言语,李玄衣顿时愤愤不平:
「你说起这个,我就来气!」
「你是什麽身份呀?真宗传人,侯爷嫡女!」
「那个从县里偷窃『搜山赶海』道符的韩鹰,还有他徒弟,已经请了秦高功施展道术,问出了缘由。」
「那枚神通.就是被他们送给了一个县里来的贫家子,给传承了去!」
「结果,那小子还用他以神通得到的地宝『玉髓寒莲』,献给侯府,叫药行的大丹师徐黎丶还有咱们都承了份人情,主打一手白嫖。」
「这简直不当人子啊,师姐!」
「结果就这样,你还和那姓黄的老头说,日后若那个叫『季修』的小子入了府,便给他一条通天路.」
「我是越想越气啊!」
「那符籙可是罗道成得了侯爷嘱咐,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宝贝,是给你寻找有缘人,探索『东沧海』,寻觅寒属灵材丶地宝续命,找寻天材恢复根基的!」
「结果就这麽」
箫明璃听着耳畔絮絮叨叨,看着水池中的一尾尾银鳍,眉间笑稍稍淡了下:
「行了。」
「你说的道理,你觉得我不懂麽?」
她转头看着自家这位下山的师妹,如同一泓清泉般平静,面容更是白皙的宛若瓷娃娃一般:
「但外道『神通』符籙,有缘人哪里是这麽好找的。」
「罗道成找了多少人试,不也是石沉大海,没有一人有资格承接机缘麽?最后还被他那个弟子给偷走了。」
「就算符籙回来,我箫明璃在这江阴府内召开『簪花宴』,那些所谓的一府才俊,就能出上一个有缘人?」
「就算是『沧都』,都不一定能见到。」
箫明璃摇摇头:
「术本无主,有缘得之。」
她坐在轮椅上,摊开了一张画卷,看着上面描绘的一俊朗少年,一身黑衣,眼眸炯炯,又看着上面的介绍.
「与其如此,倒不如投资下注。」
「那『黄轩』献玉髓寒莲的来龙去脉,既已查明。」
「便已证明了,这少年的性情究竟如何。」
「既然如此,倒不如.」
她话未讲完。
便有侯府侍从,前来通禀:
「侯女,你关注的那个少年」
「乘蛟入府了。」
箫明璃手一顿,眼神诧异:
「不是还没打算来江阴府的麽?」
「我都还没派婆婆到安宁县去.」
那侍从闻言,眼神复杂:
「他是来江阴府.讨债来的.」
讨债?
将阐述于符籙之中的来龙去脉,悉数观之。
箫明璃挑了挑眉,突然没来由的笑了下:
「这性子。」
「还真像是家父当年。」
「县乡出身,能有如此胆魄丶品行,倒也难得,怪不得『水君府』的白烁会对其青眼有加。」
「或许就算没有『搜山赶海』的因果。」
「我见了如此少年,也会提携一二呢。」
江阴渡口,码头之上!
半个时辰后。
一头蛟龙,傲立于沧海。
叫所有观摩之人,无不心神颤颤
正当时间一息一息的流逝着。
到了最后————
渔行的那位渡口龙头,大家顾启,面色阴沉的捧着一道匣子,送向段沉舟师徒:
「三行二馆的行主丶馆主皆不在府,但几脉本家凑在一起聊了聊,便将此地宝『雷击劫木』,送于段大家了。」
看着匣子里散发的浓浓地宝气.
段沉舟挑了挑眉:
「那几位日理万机,还能离了江阴府?」
「不过这株『地宝』倒是送的巧,没有枝桠丶灵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能一次性入药服用。」
「怪不得你们舍得来换这几个废物。」
他打开匣子,看着那一小截遭遇雷灾,劈于山野灵材,从而生成蜕变,有勃勃不朽生机的『雷击劫木』,不由展颜一笑。
而听闻此言,顾启则嘴角抽抽:
「那就不劳大家费心了。」
「只不过,我一个外姓多嘴,多问一句。」
「段大家这样做,是不怕诸行道馆,请出流派再为难『天刀流』麽?」
对此,段沉舟摇了摇头,眼角流露出不屑:
「我十几年前便说了。」
「流派主陈鹤委曲求全,将老头子留下的家业能散便散,甚至将段某当年亲手打下的『道馆牌匾』,都奉还了回去。」
「我早已便叛出了师门。」
「此次回来.」
「还有一事,便是上天刀流,除了我『段沉舟』的名册,从此往后,无家无氏!」
「若是江阴府的大行流派,就这点气量.」
「那日后破落了,恐怕早晚也得『重蹈覆辙』。」
冷风吹拂过沧海。
段沉舟一脚一个,将这些大行子弟,悉数踢下蛟躯,随手将匣子抛给了一侧季修。
看着段沉舟背后黑发飞扬,只一条臂膀,却好似能够撑开海山的巍峨身躯.却透漏出一股子寂寥落寞之意。
季修抿了抿唇。
这时候。
他终于晓得,师傅为什麽要说,自己和天刀流关系不好了。
如果他不是天刀流的门人。
那麽诸多仇怨,便能尽担一身。
但要是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或许,那位素未谋面的『大师伯』,还有『师祖』这一脉,便更难过了。
想起秦拙描述的那位大师伯。
还有姿容神貌如此的段师傅
对于那位『王玄阳』祖师。
握住手中可以蜕『玉皮』的雷击劫木,季修不由神往:
「能教出如此弟子,那位撑开人体秘藏『六大限』的祖师」
「又该是何等风姿?」
「真想见一见啊。」
同时。
季修也有一个念头。
若是自己能够做到
必要将这『师徒三代』的流派再次复兴!
甚至,晋为『真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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