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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偷偷摸摸的土地税改革【三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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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偷偷摸摸的土地税改革【三更】

王府内部怎样暗流涌动,宋清月是管不着的。  到了七月底,去西北的事情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是四哥宋辰瑞闹着要一起去,理由也简单,就是想出门长见识,毕竟没去过西边。他这么一闹搞得五弟宋辰飞和六弟宋辰星也心痒痒的,奈何秋姨娘坚决不同意宋辰飞去,两条理由压得死死的:第一肃州太过危险;第二明年就是科考年了,没时间出去玩乐。  其实何姨娘也不想叫六哥儿宋辰星去的,奈何他从小就志不在科考,平时也不好好念书,就喜欢跟何家人学做生意的事情,宋大人不反对,何姨娘也是拿他无可奈何。  至于宋辰瑞,梁氏那边是懒得管他的,反正大儿子和二儿子已经出人头地了,两个小儿子,梁氏就想随他们的心意,轻松快意地活着吧。  于是宋辰飞垂头丧气地看着两个兄弟兴高采烈地打包行李,气闷得好几天没去跟秋姨娘一道吃晚饭。以前,他每天都去秋衣娘屋里一起吃晚饭的。  宋清月在七月三十这日回了一趟娘家,跟大姐姐还有四哥和六弟商量带哪些东西去肃州,顺便跟这次要跟去西北的何家、曹家以及安家的人开了个简短的碰头会。  何家、曹家、安家早就把商号开到京城来了,主要就是做南北货生意,说白了就是干倒买倒卖的。现在这几家听说大姑娘和三姑娘要去西北,朝廷还有可能在西北专门设一个西域易物司衙门,顿时兴奋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想要大干一场。  当然这次主要是过去探路搞调研的,等弄清楚市场需求,以后再慢慢把货物的量提上来。  现在到处都铺了水泥道,去哪里都比过去要方便许多,做生意的人多了,管理、签发路引的官员忙成狗。  朝廷中也不乏有许多批评的声音,御史们还是那个论调,就是做倒卖倒买的人多了,种地的人就少了。  但是咱们户部尚书宋阁老直接用统计数据打脸:近三年以来的粮食减产了吗?答曰,没有。这还是在今年北方大旱的情况下。加上南方的赈灾粮运送及时,反而避免了,大量人口损失。  再看看商税呢?  以每年11%的同比增长率递增。  何为同比增长率?  这都不知道,你怎么还好意思当官的?  你当官是为什么?  为了天下民生计?  你为了天下民生计,你连粮食产量如何、人口增减情况如何、朝廷税收如何都不知道,你还敢大言不惭地自称是为天下民生计?  你怎么不说你家有两千亩良田十几年来一文钱税没交,一颗谷子没给过朝廷,你儿子为宜春楼的头牌一掷千金的时候,你是不是很得意?你家老母上个月过寿在仙客来定了一千两银子的席面,你是不是很开心?  你说你当官是为了天下民生,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那位极力主张坚持重农抑商政策的王御史被宋尚书大人喷得满脸口水。  皇帝坐在龙案后,憋笑憋得辛苦。  那位御史被宋大人喷得满脸通红,简直羞愤欲死,叽里呱啦数落宋阁老自己家做了多少生意,骂他与民争利,奸佞小人。  宋大人一句话给堵了回去:“本官家中五千亩良田每年按数纳税,名下产业、铺子,从十几年前本官在岭南时开始,也按数缴纳商税。请问王御史,您呢?”  一句话说得殿内鸦雀无声。  说实话,这句话是犯众怒的。在大周朝,中了举人之后,就已经属于统治阶级了,享有不纳税不徭役的特权。  可偏偏宋大人十几年来勤勤恳恳、老老实实一文不少地纳税。  这是几个意思?  大周朝国祚近百年,土地兼并已经相当严重,不交税的大地主比比皆是,这才会造成火耗越来越高,自耕农负担越来越重,而户部却越来越缺钱的现象。  就算是皇帝早有不满,他也不敢将这件事轻易说出口。  可偏偏宋大人就说了,还说得那么轻松,好似完全不当回事似的。  皇帝不动如山地坐在上头,观察着每个人的神色。  但很快,宋大人就转移了话题,说起北部战事的粮草供给问题,就好像方才他没说过什么交税不交税的话似的。  大家也就当作没听见一般,这件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其实宋建鸣自己未尝不知这件事就是天下读书人的底线,碰不得。  今日只是一次小小的试探,他未尝不知这种试探需要付出的代价。  这以后,来自四面八方的敌视、刺探、打压、攻击,甚至是构陷也会随之而来。  这些在他重造户部账册的时候就经历过一轮了,以后只会更多。  但他不后悔。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是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文人志向的,就算为此而身死,他也不后悔。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有人坚决反对,就有人想靠此事钻营一番的。  律法上说举人以上,可以不纳税,可也没说不能纳税啊。  说不定人家宋阁佬就因为这种事才得了陛下青眼呢?瞧瞧,人家这脑子,十几年前从岭南的时候就开始缴税了!  况且二十税一的税率,也并不高啊,阁老家的地,哪个敢跟他算火耗?  吴阁佬一向跟宋大人穿一条裤衩的,没几天把自己家今年的税不声不响地给交了。  不算火耗的粮税,实在不算多。  有样学样,之后陆陆续续还真有不少地方官员学着宋大人开始缴税呢。京城也有少数几个特别有上进心的也偷偷摸摸地把税交了。  皇帝表示很满意,让吏部尚书吴阁佬把这些偷摸缴税的官员名字都记着,日后考评、升迁都优先处理。  不管这些官员的初衷是什么,后来的某些清流文士甚至将此批判为官员向皇帝的变相贿赂,但总归这是一个开端。  就这样,一场本该轰轰烈烈的土地税法革命就这样偷偷摸摸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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