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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提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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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提点

胡氏往这边转了下,时锦面上又带了些笑,“这道香蒸芋头味道不错,可要用些?”  她的目光扫了下锦瑟,锦瑟反应也快,直接又盛了一道香蒸芋头与胡氏。  大夫人瞧在眼里,又含了些笑,“要不说时锦丫头贴心,你身子重,不宜多食寒凉之物。”  胡氏瞧见婆母应声儿,也跟着赔笑,“到底儿媳年轻些,经验不足。先会儿蔡嬷嬷出去了下,倒不知一会儿没人警醒着,便没得注意。”  胡氏眼下月份尚浅,身边却早已备下了有经验的嬷嬷,眼下瞧着,竟是一刻也离不得。  待得一桌子女眷用了饭,有喜耍叶子牌的,自去上手耍叶子牌。  有不爱耍的,便一道儿移了抱厦去听戏。  侯府倒是没有大肆张扬,只请了两个年岁尚小的小倌儿隔着屏风唱些喜庆的戏曲,供主子们娱乐。  时锦好不容易将老夫人侍候上牌桌,早有檀香过来替了她。  侧房的席面早就不像样子,好在抱琴体贴,给她留了碗蒸蛋羹。时锦站着用了,便想着知会二爷一声儿,先行回清风院。  奈何男席那畔,侯爷正在吟诗,她不好扫了雅兴,自嘱了知画一句,便捡了只木芙蓉花般的灯笼离了荣安堂。  虽则凑在一起热闹,她到底喜欢清静,倒不如回去一个人守岁,却也自在些。  离了荣安堂,整个侯府因着过年的缘由,到处都挂满了灯笼,路途瞧着并不若往日般清寂。  她脸上的燥热和笑意俱都清减了几分,只提着灯笼慢行。  这是她第一个与阿弟分别的新年,也不知他那边如何了?  如是想着,面上自染了些落寞,便是连远处的爆竹声都跟着清远。  正踟蹰前行间,青栀自后喊住了她。  她们此时正站在一处花田小径,只花已落寞,只余枯草凄凄,匍匐于矮树低灌处,颇为消寂。  时锦略站一站,由着青栀追上了她,“你这便回去?”  青栀难得露出了些笑来,“你不也是。”  两人一道而行,青栀略顿了顿,开口,“你一个人守岁?”  “嗯。”  “不若去我那边?”她又开口,“我也一个人,委实无聊。”  时锦笑,“青荇呢?”  “我不喜欢她,做作得很。”青栀面无表情得道。  时锦知这位脾性冷淡,却不知她这般恣意。不由得产生了些好奇,“你这般爱得罪人的性子,二公子容得了你?”  “我长得好看,便是出格些,旁人看见我这张脸,便也消气了。”青栀直白道。  时锦一噎,又瞧青栀一眼,果然雪肤花貌,确然是个美人胚子。  “你……”她略一犹豫,又将话儿收回腹中。  青栀却瞥她一眼,“有话便问,憋着作甚?我最烦吞吞吐吐的,跟青荇一般模样。”  时锦飞快瞥她一眼,“你是二公子的通房?”  不怪她这般问,实是俊俏公子身边依着这么位姿容出众的丫鬟,委实惹人遐思。  “不算,顶多算个暖榻丫鬟,”青栀停了脚步,定定瞧着时锦,“主子总要晓人事的。”  她说这话时,没有过多的情绪,时锦却胸口跟着滞了一下。  她想起老夫人的话儿,言语间自己便如青栀一般罢。  不过引着主子晓了人事,便也算完成了任务。可缘何,心中隐隐带着些刺痛?  青栀面上表情散淡,只轻扫她一眼,“别对主子用情,二爷也好、二公子也好,不值当。”  她自认为尽到了提点的职责,又步履从容得往前走。  原说她跟时锦没甚交集,只这次二公子自南边回来,瞧着有些失魂落魄的。  青栀不在意,只在他喝醉时听他将自己认成了时锦。这个名字听得多了,心中便也产生了点子几不可见的好奇。  如今见了,也言尽于此。  二人行至岔路,青栀又问她一声儿,“可要去我那边?”  时锦摇了摇头,婉拒她的好意,“有些困顿,想要回去睡了。”  两人就此作别,青栀毫不犹豫得提脚往右走。时锦略站了站,自往左行。  .  青栀将手中的飞鱼灯笼挂在门边,理了理裙褶,正要进屋,便听得身后一道声儿,“她没来?”  她手中动作未停,只稀松平常得答他,“她说困了,便回去睡了。”  齐二公子捏了捏拳头,转身往里走。  青栀这才站直了身子,随了他进房。  二公子的房间,挂的最多的便是名家字画。他坐在圆面绷银线皎月屏风前,就着小几倒了盏茶,打眼瞟见青栀,强压着那点子不快又问,“……那鸡蛋羹,她可用了?”  “用了,我让抱琴给她留的。”青栀站在一边答他。  齐二公子由是更见烦躁,自饮了口茶,又猛然将那茶盏掼在地面上。  茶盏与茶水迸裂一地,他却犹如未觉,只烦躁得在地面上来回步行辗转。  倏忽脚步一顿,目光冷森森落在青栀面上,又自转身而出。  一时间,整间房屋静寂寂的,没有人气儿。  青栀扯起嘴角,勾起个冷淡的笑来。  .  时锦回了耳房,整个人都有些懒洋洋的,泛着些困倦。  她打了个哈欠,实是熬不住夜,便自去二爷房里歇息。  眼下因着耳房里有抱琴在这边安置,她更不习惯在此多呆。  反正大多时候都是在正房值夜,她直接在二爷床面上铺好被褥,连洗漱都顾不得,便躺在上面睡了过去。  子时不到,二爷便回来了。  老夫人精神头儿不行,熬不得夜,她一回去休息,侯爷并二爷也都散了,只余几个小辈听戏吃茶。  恰知画过来禀了一声儿时锦已然回了院子,二爷便也随着回来。  清风院一片清寂,只在正房留着一盏守夜长灯。  待得二爷进了屋,便瞧见那灯原是一只木芙蓉花形的灯笼,正正放在外间八仙桌上。  昏黄微暖的光被他提起,自进了内室,便见床面上好梦正酣的女子微微张着嘴睡得香甜。  他心尖带了些暖,将灯笼放在床畔小几上,坐在床沿瞧她。  指端微移,落在她泛着红粉的面颊上,倏忽被烫了一下。  那灼烫好似一团火,自指端蔓延,直至四肢百骸。  二爷指尖微蜷,垂眸间与她一双眼角染红的杏眼对视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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