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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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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林书友听到动静后从隔壁病房出来,看见出现在这里的女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阴萌也很是惊讶,她没想到小远哥会把阿璃带过来,

其实,阿璃以往不出门的原因是她的病情让她抗拒与外人接触,但阿璃不是不能出门。

以前少年在石港上高中时,阿璃就时常坐着润生的三轮车,寻个僻静的巷子待着,等少年放学一起回家。

深夜的卫生院没多少人,病患也都在各自病房里,先前阿璃经过走廊时,呼吸是稍稍急促了一些,但只要有少年在身边,她完全能够承受。

李追远回去将局面告知女孩时,女孩马上放下手中的事情,主动牵起少年的手。

至于这件事是否是浪花以及是否会将阿璃牵扯进去,这根本不用担心,因为阿璃本就一直在与自己一同走江。

赵毅说过,他家里某位地位尊崇的老人曾做过一个梦,梦里天上有两条龙遨游过九江那位老人将之视为吉兆,直接力排众议,将那带有请婚性质的拜帖发到了柳奶奶手中。

梦应该是真的,但解开的方式应该是错了。

李追远将线头拿起,递送到阿璃手中。

阿璃接过线头,将其缠绕在自己指尖。

在测试出这咒力对灵念极为敏感且痴迷后,事情一下子就变得简单了,毕竟这世上论灵念无论是在数量上还是质量上,能比得过阿璃的,真不多。

只要能把它引出来,那它的存在,就不是什麽威胁。

李追远并不担心阿璃会遭受咒力的伤害,因为阿璃梦里每一道邪票身影都可以理解为一道咒印,随便一个单拿出来,都不是刘金霞体内那道能碰瓷的。

阵法开启,阿璃闭上眼,开启走阴,进入梦中。

刹那间,刘金霞体内的那道咒力陷入了疯狂,几乎没有犹豫,它即刻就从刘金霞体内出来,顺看线绳转移进了阿璃体内。

感知到咒力的加身,阿璃脸上依旧平静,眉头都没皱一下。

陷入昏睡中的刘金霞开始大吐黑水,阴萌马上将其扶起,让其吐入痰盂,顺便轻拍她的后背,怕老人家呛到。

这是咒力离体后,刘金霞身体开始排毒。

李追远看向阿璃,阿璃睁开眼,对少年点点头,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萌萌丶阿友,你们留下来善后。」

「明白。」

「明白。」

李追远牵着阿璃的手离开卫生院,润生将三轮车推出来,载着二人回家。

先前隔着农田,能瞧见东屋门开着,灯亮着;等三轮车上了坝子后,发现门关了,灯也熄了。

孙女夜出,老太太是担心的,但她不会让自己的关心添乱。

为此,她甚至拒绝了秦力按照以往惯例跟随出去远处陪同。

以前只想着孙女的病能有所好转就已是谢天谢地,现在,她已经可以做更多的梦了。

「润生哥,辛苦你按照这个单子煎药,再去给病房里送去,这份是刘奶奶的,这份是香侯阿姨的。」

送佛送到西,刘金霞被自己救回来了,那就再顺手送一份汤药调理,这是李追远的擅长。

至于要给香侯阿姨也送一份,是因为少年清楚,香侯阿姨肯定为了今晚的「转移」,

提前做了更多的准备。

她们母子自已琢磨出的土办法,效果有是有,但副作用也是过于生猛。

自己刚回到老家时,香侯阿姨因自己是李兰的儿子,对自己格外好,李兰不领这个情,他得领,纯当一报还一报。

「好嘞,放心。」

家里的药材真不缺,人不喝,狗也要喝。

煎药是个技术活儿,但难不倒润生,小远吩附给他的事,只要步骤明确,他就从未出过错。

刚点燃煤炉,陶锅往上一架,小黑就打着呵欠走了进来,对着陶锅闻了闻。

润生拍了拍它的狗头:「不是给你的。」

小黑闻言,乾脆趴在润生脚下,把润生的鞋面当枕头,又睡了起来。

这条五黑犬,还是刘姨亲自挑选买回来的。

一直好吃好喝好药地供着,越养气血越足,平日里大家所需的那点血量,对它而言根本不算什麽。

昔日的小狗崽,如今壮实得很,明明不喜运动,除了吃就是睡,但皮毛下的肉那可真是紧实。

润生伸手在它身上摸了摸,有种摸壮牛续的感觉,

小黑砸吧了几下嘴,挪了一下身子,把自己肚皮给润生,方便他继续给自己按摩。

李追远带着阿璃回到二楼自己房间,咒力被吸收进去了,也是得处理的。

只是这处理的方式,得看具体情况。

二人相对而坐,两只手相握,都闭上了眼。

李追远来到了阿璃梦里。

现在,阿璃的梦真的安静多了,站在这平房屋子里,已听不到往日的喧嚣,甚至连小规模的叽叽喳喳也消失了。

当初的浓雾雾气并未消失,但不在地上,而是全都飘到了空中,隐约可见雾气内的黑影存在。

这场景,有种佛教雷音寺画卷即视感。

但那上头的,可不是什麽漫天神佛,它们之所以高高在上,纯粹是不敢下来。

等李追远迈过门槛走出来时,上方的雾气立马就急速升腾,形成层层叠叠的云。

不过这次,李追远的目标并不是他们。

刚迈出门槛的他转过身,看向蜷缩在墙缝处的咒力。

它有头有四肢,瘦削细小,像是一只独眼的猴儿。

此刻的它,正瑟瑟发抖,丝毫不复先前的激动,

原本以为找到了组织,谁知进来后才发现,组织里的人·混得更为凄惨。

李追远走近它,目光微凝。

独眼瘦猴儿马上跪伏下来,开始磕头。

李追远蹲下身,伸手抓住它小小的脑袋,让其抬起头。

独眼里,各种神采不断转换交替,它似乎还想过反抗,对少年发动偷袭,但它忍住了。

什麽样的咒术,能让咒力本身,拥有自我意识,如同活物一般?

李追远推测,这应该是与下咒时的祭品有关,大概率是以活物为牲下的咒。

就在这时,本就一直在承受巨大压力的独眼瘦猴儿,似是终于支撑不住了,它的独眼里溢出了一团特殊的光晕,是业力。

很杂,很乱,像是把各种时期各种成分的业力给做了强行合。

这种感觉,很像是当初辛继月用以储存业力的抹胸。

一般玄门中人,没谁会傻乎乎地去碰这个,大家都想着自断因果以确保乾净,碰这个的且碰得这麽简陋粗暴的李追远确定了,这就是浪花。

谭文彬已经被自己早早安排去舟山群岛负责一条线,那眼前的,就是浪花给予自己的另一条线。

如果单纯从理性角度来分析,两次线索,都给得相当贴心且明晰了。

一次是主动送上门的辛继月,一次是主动去外面染了咒回来的刘金霞。

甚至,在第一条线和第二条线之间,自己还能抽空带太爷去京里玩了一圈。

江水在这一浪中,给予了一种未曾见过的包容与柔和。

这同时也意味着,这一浪的不简单。

只是,站在出题人的角度,怕是应该通过刘金霞之死,来向自己传递去盐城那户人家做法事的讯息,引出这条线。

出题人应该没料到,自已能把这咒力给成功抽出来。

按理说,被咒者身死,也就意味着这道咒力的消散。

少年回过头,对站在门槛处的女孩说道:「阿璃,我要将它从你的梦里,抽出来。」

女孩点点头。

李追远身形自梦中消失,睁眼回到现实,女孩还在闭着眼。

少年将无字书取过来,摊开到第二页空白,右手手掌贴在上面,左手再次握住女孩的手。

李追远又回到了女孩梦中。

原本蜷缩在墙缝的独眼瘦猴儿,此时已经跑到前方空旷处,对着上方「漫天诸佛」不断发出嘶鸣,像是在祈求它们可以对自己搭把手。

但上方的它们,都在装傻,没人敢在这时候下来。

李追远走了出来,瘦猴儿准备溜走,但少年只是摊开左手,黑色的雾气升腾,将瘦猴儿拘束回来。

哪怕是现在,李追远也不知道自己在梦鬼的梦里到底对鄯都大帝做过什麽,但他很清楚,自己一次次在阿璃梦中动用《鄯都十二法旨》之力,等于一次次「假传圣旨」,把自已走江的水渍一遍遍泼洒到大帝身上。

光凭这一点,大帝恨自己,想弄死自己,还真不冤。

李追远怀疑,这大概就是大帝虽身在丰都,却坐视自己血脉子孙日渐凋零的原因。

对他们那样的存在来说,血脉不仅失去了传承意义,反而会成为自己的因果破绽。

但大帝没料到,阴家退化堕落出的十二法门,能被一个少年逆推回十二法旨,这称得上是人在家中坐,嫡传自己来。

柳奶奶看个画都能吐个血,大帝的法旨被自己拿来当竹蒿一样在江水里使劲搅弄,应该也不会太好受。

瘦猴儿绝望地被拖到少年面前。

少年将右手手掌覆在它头顶。

现实中,无字书轻颤,第一页中已是粉末状的《邪书》,竟在此时又浮出一颗脑袋,

好奇地看向第二页的邻居。

它在想像看,这会是何方神圣。

很快,第二页中画面出现,是一个小小的铁笼子,笼子里关着一只猴儿。

《邪书》很异,随即又爆发出了强烈的不满情绪。

这是关押着它的牢房,怎麽连这种不入流的玩意儿也能被收押进来。

相较于邪书的不满,阿璃梦中高处的黑影们,则是集体陷入恐慌。

它们不知道前因后果,不晓得这次李追远只是把阿璃的梦当作一个中转站,或者叫临时收容所。

在它们的视角里,看到的是少年就这麽把一个已经存在于梦中的东西,给又收走了!

从最早的拿灯笼指路抓人,再到拿灯笼钓鱼,接着是以艳都法旨直接拘,这次好了,

变成定向转狱收押,这少年每隔一段时间,都能给它们带来不一样的震撼。

按照这个势头继续发展下去,那自己等人究竟成什麽了?

它们明明是来落井下石丶诅咒惆吓遗孤的,现在怎麽快要变成主动上门自首的了?

这一刻,已经有黑影开始离开,它们滞留在这里,本就是在等一个契机,盼一个希望,现在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可控了。

秦柳两家当代的这位走江少年郎,或许现在没有它们那个时代所面对的龙王强大,但少年的手段,正让它们感到绝望。

李追远站起身,拍了拍手,抬头看向空中。

现在是自己手头有事,而且除了像上次黑袍人那般特意主动过来的,留在这里上不得台面的杂碎,已经够不上出题人的难度要求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李追远会放过它们,他瞧见有一部分已经离开了。

只是,当这里是什麽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李追远走回房内,对站在那里的女孩问道:

「阿璃,你都记得它们吧?」

阿璃点头。

那是她自年幼时起就不得不面对的梦魔,怎麽可能记不住。

「那就再等等,以后一起把它们都扫个乾净。」

凡是来过的,诅咒过的,都留下了印记,这是相互的,它们既然能过来,那阿璃也能主动去找寻和感应它们。

与出题人斗智斗勇所积赞下的经验与认知,并不会因为走江成功而变得毫无用处。

李追远相信,未来的自己,有足够的方法,去帮阿璃加深这种因果关系,让它们无所遁形。

等自己成为龙王时,夥伴们也将成长到一个相当强大的地步,到时候可以派遣他们分主去搜捕解决。

而且那时走江因果的束缚不再,秦叔和刘姨也能加入,甚至一道龙王令,可以让江湖上类理九江赵这样的势力都出动,来帮自己进行大扫除。

少年还年轻,哪怕是眼下,依旧能被称呼为「孩子」,也因此,他懒得去选择相信后人的智慧。

他会亲手,把过去秦柳两家龙王未收尾好的残留,清膏个乾乾净净。

现实中,二人同时睁开眼。

李追远目光看向无字书中的第二幅画,瘦猴儿紧张兮兮,对这里的环境感到惊恐。

同时,少年还察觉到了来自第一幅画中的幽怨。

翻回第一页,髅主嘴巴张得大大的,像是在声讨与抗议。

李追远将手指覆上去。

看来,你很有精力,那正好把今天的推演量用完。

推演结束后,骷髅主又化π了粉末,它消停了。

李追远摊开右手掌心,血雾弥漫中,那根红色的丝瓷已经可以盘踞叠起这个长度,已经勉强可以使用了,但正常交手时,夥伴们的位置会隔得很开,不可能全都挤在一起,所以,这个长度还得继续延长,以期可以覆盖整个战场区喜。

李追远再次看向第二幅画中被关在笼子里的瘦猴儿,他发现,画中的笼子没有变化,

但笼子里的瘦猴儿却改变了方向。

少年将无字书闭合后旋转,再打开,第二幅画中瘦猴儿的坐姿又变了位置。

变的,是以纸张为格局的方位,但实际上,瘦猴儿的独眼,一直朝向现实中的一个固定方向。

李追远拿出纸笔,先测算出瘦猴儿的方向角度,再在脑海中,将地图浮现。

以自己所在区喜,按照这个方向一直画瓷,偏东南方向,可以划到舟山群岛。

至于盐城,则在差不多相反的方位。

刘金霞是在盐来染了咒回来的,按照常高,自己应该先去盐来找索,再顺蔓摸瓜,

可现在·—自己可以跳步了。

少年将无字书闭合,轻拍书的封面,这本书,确实是争好东西,难怪那位读书人就算看不懂,也对它爱而不舍。

接下来,可以收拾准备一下,前往舟山了。

李追远将阿璃送下楼,来到东屋,屋门没锁,少女推开门,走了进去,关门时与少年四目相对。

李追远回到楼上,洗漱休息。

阿璃走到床边,以往,她都是睡在床内侧,奶奶睡在外侧。

今晚,奶奶躺在内侧,理是睡熟了。

阿璃就在外侧躺了下来。

柳玉梅睁开眼,嘴角带笑。

阿璃侧过主,与奶奶对视。

但很快,少女又回过主,盯着上方房梁,一直未闭眼入睡。

柳玉梅拿起薄被,轻轻盖在孙女身上,柔声道:

「我们家阿璃,是不是也想出门陪他一起去——

阿璃没说丛,置于腹部的两只手,轻轻绞在了一起。

「奶奶能看出来,其实对小远来说,每次出门后回家能看见你,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真的。」

阿璃双手交叉,指尖安静了下来。

「会有那麽一天的,等我们家阿璃病再好些,就能跟着小远一起出门了,我们不要着急,慢慢来。」

阿璃闭上了眼。

柳玉梅盯着自己孙女精致光滑的侧脸。

虽然小远是秦柳两家传人,她也已经将少年当π自家孩子,但这并不影响她同样希望,自家孙女有一天,也能亲自票在江面上。

毕竟,孙女身上可是流淌看秦柳两家的血。

秦柳两家虽有祖宅,却没有家乡的说法,因为他们的家,就在这江上。

老太太伸手轻抚胸口,她忽然觉得有些庆幸,庆幸小远和阿璃是一男一女,且俩孩子关系早已亲密到连「青梅上马」都不配形容了。

真要是两个同性孩子,一个顶起门户,另一个病情渐好,哪怕双方再明事理,怕也难免会引起些矛盾。

现在好了,予盾还未出生,就已被掐死。

柳玉梅不自觉地又笑起来,这日子,确实好起来了,自己居然都能分心去思虑内斗这种事儿了。

搁以前,这是想都不用想的东西,因为你就算想内斗,家里都凑不齐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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