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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水、性、杨、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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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水、性、杨、花!

沈晋其实真的是一个极好的人。  即便上辈子因着他吃过那么些苦头,温凝也从未质疑过她年少时对他的爱慕知否值得。  她与他之间,更多的是阴差阳错的惋惜罢了。  他一直是尊重她的,倾慕也极为克制。不止表现在她及笄之前他从未对她有过逾越之举,更表现在与他相处时的方方面面。  就比如退婚这件事,他定然是极为困惑,且既然神伤的。否则不会退婚后借酒消愁,上辈子明明是二甲进士,这辈子却未能上榜。  他待她,也定是还有余情的,否则上次宫宴不会见她落水,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可自慈恩寺见过一次,温凝明确地表达心中所想之后,他便一次都未再来找过她。  他忧他会给她带来困扰。  温凝看他一身着装便知他这是要去南疆了。  分明这辈子她没有与他成亲,他的科举成绩也与上辈子截然不同,可他竟然还是在这一日要离京。  上辈子的这一日,是温凝与沈晋大婚的日子,也是温凝见沈晋最后一面的日子。  温凝看着眼前英姿勃发的人,一时狠狠怔住,不知该说些什么。  温凝昨夜才发过高热,其实还有些病态,但在躺着休息了一整日,菱兰便提议出去转一转,如今住在后山的香客不多了,正好可以去看看说了许久的日落。  却未料到在这里撞上沈晋。  她看到沈晋一身铠甲,同样知道她又要远征了,想必是刻意来找她家姑娘道别,见温凝一幅欲语还休的模样,无声地朝沈晋行个礼,退到一边给二人放风去了。  沈晋早早便知温凝到慈恩寺来小住了,可他更知死缠烂打非君子之风,只会令温凝平添烦忧,甚至会令她生厌也说不定,因此一直克制着自己,只在年初三那日随着家人来慈恩寺上了一炷香,并未特地来寻她。  可今日他接了紧急军令,须得立刻离京,远去南疆,一路正好行至慈恩寺的山脚下,他到底按捺不住,临时上了山。  总觉得此时若不赶来见一面,再见温凝不知是何时,又是何光景了。  想不到他才刚刚往后山来,就正好遇到温凝与菱兰。  想必……也是天意罢。  “阿凝……”沈晋一双眼粘在温凝身上,“我……”  他有大半年的光景不曾近距离地见过温凝,更不提与她讲上话,一时竟有些哽住。  开口便觉自己失态,调整了一下,扯出一个笑容:“我马上要去南疆,刚好路过此处,便……来看看你。”  温凝也已经从上辈子的愁绪中抽离出来,尽量露出一个符合沈晋心中的自己的天真笑容来:“二公子,好久不见啊,你要去打仗了吗?”  沈晋看她洒脱的模样,仍旧有些失落。  他掩下这份情绪,点头道:“此去恐怕会有些时日不能回京,你在京城……”从前每次分别,沈晋都会缱绻地说一句“等我回来”,如今这四个字显然不合时宜了,顿了顿,道:“好好照顾自己。”  温凝笑着点头:“二公子放心,你知道的,我小时候跟着你学过一点假把式,与人打架用不上,但身体一直挺好的。”  沈晋颔首。如今二人的关系,其实话也该到此了,且他还需快马加鞭继续赶路,可……  他握紧了身侧的双拳,到底还是将这么久以来想问的话说了出来:“阿凝,你……你与国公府的世子……你当真爱慕他吗?”  -  嘉和十五年正月初十,在房中养伤的裴宥,同样觉得这一日,似乎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可他思来想去,甚至将顾飞叫过来问了一遍,这一日京中并无大事发生。最终他也不再深想,大抵是梦里的这个日子会发生什么事,他忘了而已。  虽说梦中有些事情的确在现实中发生,甚至在某些事情上,对他有些指引作用,可在他看来,即便那梦里是另一个自己,或者哪怕是慧善大师嘴里的,“前世因”,那也是别人的人生。  他并不愿被别人的人生影响。  在屋子里躺着养了两日伤,他后背的伤口已经结痂,这日便打算出门走动走动,自行去用斋膳。  傍晚时分,他与顾飞一起,缓步往斋堂走去。  这两日后山的香客大多已经下山,加之沈晋那身与寺庙极为违和的铠甲实在显眼,是以二人还未走近时,便远远瞧见沈晋与温凝,站在一棵松树下,不远不近地说着话。  裴宥当然知道温凝曾经与沈晋有婚约,也知宫宴那日,温凝落水,沈晋紧随其后,只是最终他救起的却是赵惜芷。  顾飞瞥一眼裴宥,以为他见到温凝,又要转头就走,哪知他并未改路线,反而又往前走了两步,正好听到那位沈小将军在问:“阿凝,你……你与国公府的世子……你当真爱慕他吗?”  温凝在沈晋面前,还是从前知礼守节的模样,脊背挺得直,微微扬着面,闻言眼神一闪,便垂眸遮住了神情。  她不爱慕裴宥,可有必要对沈晋讲得那么清楚吗?  “阿凝,我知你素来爱才子,但国公府高门大户,又是皇亲国戚,你若入府……”沈晋叹口气,“我忧你会受委屈。何况,裴世子若对你有意,又怎会……”  温凝又笑笑,道:“二公子,你说的我明白,阿凝都懂啦。我与世子之间,并不尽如传言,二公子放心好了。”  沈晋听她一口一个“二公子”,心下有些难受,从前她都是娇羞地跟在他后头喊“晋哥哥”。但见她说起裴宥,也并无从前对他的那般羞态,心里又有些放松下来。  她也才十五而已,心性未定,或许……  “阿凝。”沈晋克制住自己想要去触碰她的手,轻声道,“我这次……这次若能打个胜仗回来,你到时若未有婚配,你……我……你能不能……”  沈晋话一出口,温凝就知他想说什么。  若是这次他能活着回来,他的命格便与上辈子全然不同了,她会嫁给他吗?  温凝又想到梁氏,想到那许许多多个独自垂泪的夜晚,虽然不是他的错,可她不是从前那个义无反顾心中只有他的小姑娘,走过一次的路,也再不想走了。  “二公子,阿凝上次……”温凝垂眸,低声道,“已经将心中想法与二公子说过了。”  沈晋面上掠过失望,声音了消沉了下去:“是我唐突了……”  “那……我先走了。”沈晋看向温凝,驰骋沙场的少年将军,在温凝面前说话都不敢太大声的少年郎,突然红了眼圈。  不是温凝的错,是他自己……不够好。  他明知温凝欢喜的是儒雅书生,哪怕他每次在她面前装得再好,都改变不了他军营里习来的那些粗鲁习性。  她长大了,看穿他了,也便……不喜欢他了罢。  温凝看到了,沈晋红着眼的模样,想到他此去恐怕再无回来的日子,喉头也跟着有些发堵。  若是可以,她都想叫他不要去南疆了。  可她知道不可能的。  沈晋爱慕她,心中却不是只有小情小爱和风花雪月,他胸有抱负,心有家国,否则上辈子他不会在新婚夜说走就走。  他不是那种会因为她三两句话便留在京中浑浑噩噩过一生的人。  “阿凝,好好照顾自己。”沈晋还是没有管住自己的手,但也只是极为克制地像从前一般,温柔地摸了一下她的发顶,转身便走。  这个动作却让温凝一个怔忪,眼泪险些掉下来。  多年的青梅竹马,爱意不再,可情分还在那里。她何必做得如此绝情?倘若……或许……万一……让沈晋心中有个念想,他能在战场上熬过那口气,捡回一条命呢?  “二公子。”温凝对着沈晋的背影喊了一声,沈晋马上停下来,转过身。  温凝的腿已经几乎恢复,步子走得快,也未见异常。  她三步作两步,走到沈晋跟前,一把拽下腰侧那只香囊,递给沈晋:“二公子,战场凶险,刀剑无眼,务必保重自己。”  沈晋愣住,几乎有点不敢相信,温凝腰侧的香囊,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她向来珍爱,她竟然……  下一刻,沈晋就反应过来,整张脸一扫阴霾,眼底绽放出透亮的光彩,笑容也不由地挂上面颊:“阿凝放心,你等我回来!”  终是又有勇气说出“等我回来”这四个字。  拿过温凝递过来的香囊,紧紧拽在手心,再次提步离开的时候,志得意满,与刚刚的失魂落魄已然是两副模样。  温凝目送他离开,叹口气。  若他真能度过这一劫,活着回来……到时候再说罢。  随着沈晋的转身,不起眼的角落,也有一人,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顾飞匆匆跟在后头,啧啧摇头。  这温家姑娘真是的……刚刚距离有些远,那沈晋中气十足,说的话勉强听得清,可温凝背对着他们,又细声细气的,并听不清她回复了些什么。  但听不清,看是看得见的。  那温家姑娘居然一面对他家世子穷追不舍,一面在这里给人小将军送香囊……  他未娶妻,可女子送男子香囊代表什么,他是清楚的。  他家世子刚刚牙齿缝里冒出来那个词用的好:水、性、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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